纪筝闹个懵脸。去够他,被他推开。
漂亮的脸上,闪过迷茫委屈,令人心疼。
那伽自己先败下阵来,好像他干了天大的坏事。
“我陪着你。”他就坐在阶梯上,抱臂斜靠在柱子上。和瞌睡虫作斗争。困意上来,就给自己一嘴巴子,扇疼了就没那么困。
人可真难哄。
那伽恨得牙痒痒,以前谁惹他,揍一顿就是了。
哪像纪筝,亲近不得,远离又不行。
来条老龙收了她!
可惜老龙在灵界。那伽又有些想念老龙了。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看着练习符咒的纪筝。
纪筝要回西京报仇,他要回灵界报复。
就算他这样死缠烂打,两人总有分开的时候。
夜凉如水。月光皎洁。
纪筝专注无我的侧影,宁静祥和。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至少,珍惜此刻。
那伽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起来,“累吗?”
纪筝顺势搂紧他的腰,笑得很安心。
“累,需要睡到日上三竿。”
那伽长叹。
纪筝笑得更开心。
日上三竿是嘴上说说,天不亮纪筝又起来练习,自己卷自己。
“再睡会。”
那伽搂住她后颈,贴近了自己,呼吸交缠。
纪筝不知怎地,退缩起来。踌躇忐忑间,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这一场回笼觉睡得久。
外头有人叫门,他们才醒来。
收拾穿衣去开门,见个姑娘和大高个站在外面。
姑娘穿着缝补的翠色衣衫,挑着杆行李,嘴里叼着信,腰上别着冥灯,头发乱蓬蓬的。
她身旁大高个则蓑衣蓑帽,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只手,替姑娘打伞。那把油纸伞也是可怜,八根伞架折了三根,伞面蛀出几个虫洞,还得挡雨。雨水往姑娘肩膀上浇。
好艰苦。
纪筝的目光盯住大高个的那只手,是青灰色的。翠衫姑娘看他一眼,大高个将手臂垂下一些,蓑衣就盖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