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便。”温志瑜懒得多说,走到那冰冷的石床边,抬手摸上那冰凉的触感。
二十九年前。
“先生,你去哪里?”年仅十一二岁的温志瑜叫住了刚出门的董阙。
董阙虽说是个习武的,却生的一副俊美的样貌,周身弥漫着淡而柔和的文人气质,身上背着的剑却平添了些肃杀之气。
“小温,先生要去见一位故人。”董阙说道。
温志瑜:“我也可以去吗?”
董阙失笑:“你去做甚?”
温志瑜没再说话了,他看着先生一袭黑衣,羽袖翻飞,背着一把剑,独自离开。
只是这次离开,是永别。
濛濛细雨,雾气腾腾。
细小的雨打在碑上,宛如碎玉,脸上滑落的,滴落地上,不知是泪还是雨。
温知行撑着油纸伞,缓缓走到温志瑜身边,看着碑上的字,拉起了一直跪着的温志瑜,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温,走吧。”
温志瑜:“父亲,为什么?”
“他有愧挚友,去寻挚友赔罪了。”温知行说道。
“且慢。”李司樰喊住了打算离开的柳辞坤和曹烨。
“温夫人还有什么事吗?”柳辞坤转身看向她,却有些不满。
“我能见一面褚丕吗?”李司樰斟酌开口。
“你想问他为什么还活着,对吗?”
“不错。”李司樰不否认,可被柳辞坤一下子戳中想法还是感到有些惊奇。
柳辞坤轻笑一声,道:“你们所行,当真以为先帝没有察觉吗?”
说完,他转身离开。
李司樰得了答案,虽说本就在意料之中,但她还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温志瑜。
温志瑜坐在石床边发呆,对着一切毫无察觉。
“温志瑜?”李司樰喊了他一声。
温志瑜失魂落魄的看向李司樰,说道:“董先生和我说过,他本是一介文人,辛与席将军相交,以至于改学了武,《南山歌》非他所愿,可他有愧挚友。”
“所以他将自己关在屋里关了好久,写了一本《席诉将军传》,却也不得明面上贩卖。”
“父亲和我说过,他那日离开,是去找挚友赎罪的。”
不过几日,温志瑜的判决出来了。
谋反,通敌……
温志瑜简单梳洗一番,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被押上了刑场。
李司樰同罪,仅次于后,她换上了一件粉色衣裙,放下了一直挽起的发。
两个人被押上断头台,围观百姓愤怒的指责辱骂着,温志瑜佯装听不到,闭上了眼,刽子手刀落下时,一片血色。
此外,柳辞坤还宣布了一件事,那便是叫人重新撰写了席诉的生平,可史书寥寥几笔,只能从一些老臣那里听到一些。
徐无阡却贸然出现,扔出了本《席诉将军传》,众人立刻认出来董阙的字迹,纷纷感慨起二人的交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