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不置可否,只是朝秦紫蔻笑了笑,押着沐晴就要打开房门。
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影子改变了方位。
宫女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床上的蝉息。
趁着这空当,秦紫蔻一跃而起,双手连挥,唤起一道道劲风,袭向宫女周身上下。
宫女躲得匆忙,又要顾及手里的沐晴,没转几个身便被打中,一侧腰间顿时血流如注。
秦紫蔻想再接再厉,无奈影子又蛇般缠了上来,拖住了她的手脚,扼住了她的咽喉。
宫女不敢再久留,连门都不敢开,将沐晴甩上肩头,从窗户跳了出去。
沐晴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听不清在说的什么,也辨不出是男是女,但那声音,竟好像是熟悉的。
下一秒,不知怎么的,她动不了了,所有的感觉都很清晰,甚至异常敏锐,可就是全身无力,不提出声,就是眨一眨眼都有些困难。
宫女加快了脚步,嘴里喃喃地叨念着,跑出小院,东一拐西一拐的,到了个偏僻角落,跃上一棵大树。
她让沐晴靠坐在树干上,不错眼地盯着。
沐晴不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要躲又动不了,心里害怕极了。
宫女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将带出来的血抹到沐晴手上。
“你是不是杀了夏远山?”随后,她急切地问道。
沐晴还是无法动弹,不过喉咙口似乎松快了些。
“说话,你是不是杀了夏远山?”宫女又往她手上抹了点血,“你能说话了。”
“我不知道。”沐晴的声音犹如喘息。
“他失踪了,你修成了人形,一定是你杀的。”宫女不相信,“你是怎么杀的他?”
“我真的不知道。”沐晴也是颇无奈,“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们能做的那些,我完全不会,什么都不会。”
“你一定还知道别的。”宫女两手抓住沐晴的肩膀,“是因为木偶里的东西吗?那是什么?它怎么杀的夏远山?”
沐晴张嘴,刚要回答,被呼唤声打断。
这次,她听清了,那是个女人,在不断地叫着“影儿”。
宫女变了脸色,发疯一般,用力摇晃起沐晴来:“说,快说,没时间了,快告诉我!”
“影儿,你受伤了,回来。”声音清清楚楚。
宫女没有动,也没再说话,看起来有些恐惧,还带着失望。
“把木偶带回来,我来问。”这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
宫女垂下眼,放弃了继续打探的念头,扛起沐晴,跳下树,兜兜转转的,居然到了之前设宴的餐厅。
“你这孩子,怎么去了这么老半天?”餐厅的角落里有张小方桌,桌后坐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
宫女放下沐晴,朝老太鞠了一躬。
“小公主看着年纪不大,本事可不算小,去之前我就让你小心些,怎么还是弄成这样?”老太的语气中透着责怪。
“严婆婆,对不起。”宫女小声地道歉。
沐晴打量着这被称为“严婆婆”的老太,越发觉得她的声音熟悉至极,可看那张满是皱纹的平平常常的脸,又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她。
严婆婆慢条斯理地折着餐巾:“你去的时候,小公主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宫女低着头,“小公主一进去就想动手,我只好也出手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只想把自己要的东西先抢过来再说。”严婆婆点了点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蝉息吗?”
“不。”宫女始终是恭顺的样子,“起先房间的灯是关着的,不知道谁开了灯,影子变了位置,我是被小公主打伤的。那时候,蝉息还没醒。”
“猫魃滑头得很,尤其是这只。”严婆婆似乎不很待见蝉息,“确定是小公主下的药吗?确定他吃了吗?你回来的路上,没被发现吗?”
“确定。”宫女一一作答,“药是小公主很久以前就备好,一直随身携带的。晚宴开始之前,她知道我要去帮客人梳洗换衣服,曾来找过我,问起过蝉息的衣服,还拿起来看过,我注意到她把药粉洒在了衣服领口上。我回来时,没有人发现。”
经她一说,沐晴想起来,好像确实曾在那一群忙忙碌碌的人中间,看到过这张脸。
“嗯,不错。”严婆婆对宫女的回答还是满意的,“去吧,后厨还有些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