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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话音落,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存在,只得不断在心中祈祷着沈姜次的平安。宿十三心底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这种感觉就像是清晨弥漫在林间小道的云雾,看得见心里明白,却始终抓不住一星半点。
正准备离开,一阵凉风从身后袭来,吹拂着他两鬓略带凌乱的碎发。察觉到些许不对劲的宿十三还来不及仔细地探查一二,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的耳边划过。“主子小心!”
那被扬起的发丝,顺着风落飘落到无人之地。砰的一声,匕首被柱子死死地钳制住。听到动静的谢砚猛然回头,还不等他又进一步动作,周遭站着的人就死死地护在他身前。
不远处的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宿十三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想着带着其余的人去追。“你们几个跟我走。”
谢砚却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不必了,既然已经这么做了,跟上去也是无济于事。”
“可是……”宿十三还想说些什么,在对上谢砚的眼眸之际也只是弱弱应下,“是。”
谢砚的视线随即又落在那匕首之上,他屏退了挡在他身前的侍从迈步上前。当指尖握上匕首那一刻,他也认出了那的确是沈姜次的东西。此刻的匕首上还用红绳绑着信纸,谢砚松了信纸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鄞州城外,丽水河畔。
谢砚生气将信纸攥在手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备车。”
宿十三疑问的看着他,“主子……这,主子若是此刻出府,若是岂非正中他们的下怀,届时只怕是……”
谢砚语气冰冷的如冬日里的寒冰,一字一句都带着提醒,“我说,备车!”
“是。”
天边的黄昏隐隐约约有坠入黑暗之相,想必繁星点点也即将来到。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宿十三的视线在马夫和身后帷裳之上来回反复。想说些什么,张嘴之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此次出府,主子并未允许侍从跟随,若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届时他又该如何向郢城中的各位大臣交代,还有他、到是时候岂不是更加犯下了大错。
身侧的马夫似乎也是注意到这一点,“大人……”
宿十三长叹一口气,“继续走吧。”
“是。”
马车沿着官道行驶,很快坐落于丽水河畔的院落就完整无虞的落在眼中。愈发昏暗的周遭,只有这座燃着灯的宅子。马车停下来的那一刻,宿十三下意识的提高了警觉。与此同时,守在院外的侍从也看到了他们,迈着步子朝他们走来。
宿十三慢慢的掀开帷裳,“主子,到了。”
听到动静的谢砚缓缓抬眸,透过缝隙细细打量着那座院子,到算也是个风水宝地。“知道了。”
随即缓缓下了马车,同时间守在院外的人也来到了他们一行人的面前,宿十三下意识的挡在谢砚面前,却被他轻推着拒绝。“主子。”
那些人的声音也在此刻落入耳畔,“公子,我家少主已经在院内等着呢!宾客也已经到了。”
“这……”宿十三后知后觉的看向谢砚,他们这算是被沈姜次耍的团团转。
对此,谢砚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
迈着步子上前,空气间甚至能问到淡淡的酒气,以及沈姜次的‘阴谋’。谢砚走到门前突然顿住脚步,呆愣了片刻才缓缓推门而入。嘎吱一声,沉重的木门被外力推开,随着缝隙越来越大,那落入眼中的红色也随之扩散而来。
即便是侍从的话给他些许提醒,可等到一切真正落在眼中的时候,谢砚还是免不了身躯一怔。绯妃香的花瓣不断从头顶落下,红绸飘荡的两侧站着面带笑容的宾客,红烛摇晃恍惚了眼眸,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站在不远处,一席火红的喜服,听到动静缓缓回眸。
那一刻的他们穿透世俗的磨难,省略过距离,满眼都是对方最美好的样子。
沈姜次轻笑着朝他走来,直到那冰凉的手指握上他的手,寒意顺着指尖将谢砚呆愣的意识唤回,他依旧感觉恍惚,这落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他怎么都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怎么太高兴了?一时失了魂?”见他不语,沈姜次的身子更是朝他凑了几分,“哎!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太不真实了。可即便这真是一场梦,我也想与你喜结连理。”
又过了片刻还不得得到回应,沈姜次彻底着急了,在众人的注视下,压低了声音:“谢公子?陛下?讨个商量呗,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当着他们的面不要让我下不来台,否则我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谢砚嗤笑着:“沈公子,还需要面子这种东西嘛?”
“既然,我家谢公子都这样说了,那这面子不要也罢!但是这亲,谢公子要不要考虑一下?”沈姜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不等他说话,沈姜次那略显强势的话语随之而来,“不准拒绝!”
谢砚:“那还让我考虑一下?”
沈姜次笑道:“这不是要走个过程嘛!”
谢砚:“不准拒绝?”
沈姜次:“不准!”
谢砚:“不后悔!”
沈姜次:“不后悔!不后悔!打死都不后悔!”
谢砚:“好!”
此刻的沈姜次开心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那冲破束缚的喜悦支撑他,开始向周围的宾客炫耀,“阿砚!答应与我成亲了!阿砚答应了!”
在一阵的嗤笑声中,有一阵略显埋怨的话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事情都做到如今了,哪还给人拒绝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