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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闭嘴!你们都闭嘴。”晁化的情绪就像是海面激起的千层浪。
谢砚又道:“正如先帝所言,新帝与晁氏二者不可得兼。”
他的话像是一根根倒刺狠狠地扎进晁化心底,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其实他与先帝算得上是同窗之情,多年来的兄弟。当年因为你的一句话接过了家族的使命放弃了那唾手可得的自由,后来又因为你的一句朝中无人可用,我心甘情愿和你一起承担背负北襄的责任,如今……哎!竟然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你临终前的话语恍惚昨日,那一封交给他的遗诏上所言所写,到如今彻底沦为眼前云雾,让捉摸不透的同时也彻底寒了多年来的情意。
想到这,晁化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底气,可是别有用心之人即便是到了亡命天涯也不会就此认输。他长叹一口气,眉眼中的怒色舒缓了几分。整个人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抬眸间像是被唤醒的野兽,“不愧是陛下,事到如今将我们一群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只是本相还没有输,一切还没有落下帷幕。”
与此同时,那股子马蹄奔袭而来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人猛然间回头一把长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他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可为时已晚,箭峰还是刺穿了他的胸膛处的皮肉,他垂眸看去,因着有盔甲的缘故都只是皮外伤。他抬眸望向,那一群素色衣衫的人越过城门处策马而来,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何人,“雪崖谷,没想到避世之派如今也牵扯进这盘浑水之中。”
话音刚落,又是一只长箭朝他袭来,紧接着是拿着长剑的弟子也迅速加入到围捕他的战斗中,他顿时间自顾不暇,也在那闲情雅致去注意谢淳。
谢淳这边被人救下后,毫不犹疑地向倒地不起的赵均饶,再三确认他无事后悬着的心也不曾落下,抱着他的手甚至全是冰凉,连带着抱在怀里的人都有种莫名的不真切,直到一道黑影遮挡了头顶的光亮,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那人并未搭话,只是自顾自的蹲下身子监察着赵均饶的伤势,又给他喂了丹药,才道,“殿下放心吧!尚未伤及心脉,我也已为他喂了解毒的丹药,他会没事的。只是接下来需要好好调养。”
“多谢。”谢淳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着,“请问阁下是雪崖谷的人?”
那人缓缓起身,“在下慕江离,奉我慕氏家主慕延之命,特此来协助少主成事。”
谢淳:“你们的少主是?还有你们雪崖谷不是避世之派吗?如今,又怎么会?”
“乱世之下,雪崖谷又怎么会独善其身,自当行特别之事。”慕江离笑了笑,“至于我们的少主殿下知晓的,他如今是从慕姓,但他曾经是那东濮的永安王。”
谢淳顿时间呆愣在原地,其实他对这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但他一向相信谢砚的目光,既是如此,那这沈姜次还挺了不起的,不!不是他了不起,那明明是他哥的眼光好。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全然未曾注意城楼之上那手腕弓弩的暗卫,正悄悄的将目标放在他身上。城墙之下,刚才还十分嚣张的武官砰的一声被狠狠的摔在城墙之上,随即身子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面上。暗卫冷漠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间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
第185章
暗卫猛然回头看到是那熟悉的脸庞,悬着的心顿时间放下大半,滑落的长箭再次搭在弓弩之上。“有事?”
另一名暗卫环视周遭,将围绕在周遭的血腥尽收眼底,“做的不错。”
“自然不会让公子失望。”闻言,他手中的动作更甚,谈话间目标就再一次放在城楼之下的谢淳身上,只不过这次他往下移了两寸,他怀中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该死!
“雪崖谷的人已经来了,我们该撤了。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给他们了。”
暗卫眼底的恨意在这一刻更甚,连带着手中拿着弓弩的动作都紧了几分,“可是,我的大仇还没有得报。”
另一名暗卫重申着,“公子的意思很明确,要你立刻撤离,不要被雪崖谷的人发现,否则你是清楚公子的脾气的。”
“知道了。”
楼下之事尽收眼底,那一抹抹素白的衣衫,雪崖谷?哼!沈姜次何其好命,他的一句话,一封信就连避世多年之派都能为他义无反顾,还真是好本事。想着,那名暗卫无奈地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快点走了。”
“嗯。”暗卫听着渐渐走远的脚步,松了松手中的弓弩,目标也随着眼神流转落在了依偎在城墙之下那名狼狈不堪的武官身上,“还真是、自不量力!”
那武官踉跄之间,身前竟然多了一道身影,他抬眸看去,只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慕江离,他冷笑着,“没想到雪崖谷才是这其中藏得最深的存在,你们等这一天等好久了吧。”
慕江离只是冷冷的说道:“我雪崖谷行事与你何干。”
那武官见状冷笑更甚,但更多的好像是自嘲,喃喃自语的间好像渐渐丢了神的存在,“如今江湖门派都被卷进了天下纷争,往后只怕是更乱了,不过……”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被手边遗落的长剑吸引,削铁如泥的宝剑上还挂着点点血迹,他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不过,也碍不着咱什么事了,该走了。”
“他要自尽!”
一声惊呼而至,下一刻那名武官的双手就被死死的钳制住,哐当一声长剑从手中滑落,他微微挣扎的看向慕江离,那些话语还未说出口。
慕江离道:“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