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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晌,林元白的情绪渐渐缓过来,他抬眸看着尚且早的天色,便提议:“陪我下一局棋呗!临行前,总歹让我赢一局吧!”
沈姜次看着不远处的凉亭,早已经准备充足,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行。”
说是一起下棋,都不说是在陪着林元白玩闹,因为他的棋技真是烂得可怕,就算是给他悔棋的机会,都毫无一丝生机。
在若干次悔棋后,林元白不耐烦地将棋子扔在棋盘上,好好的一局棋被掷棋局的外来者扰得一团乱,“不玩了,不玩了,这压根玩不过你,我还是比较喜欢实践。”
沈姜次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残局,“你还是缺乏耐心。”
“是吗?”林元白反问。
沈姜次还没回应他,风掠过山间带来淡淡的焦炭燃烧的烟火味,他察觉到异常猛然站了起来,只见远处的山谷内正火光冲天。“你到底想干什么?谢砚!”
话音落,他猛然冲了过去,碎石顺着陡峭的崖壁没入树木丛生的谷底。而此时谷底,火焰几乎是要把谷底吞没。
沈姜次转身看着步步紧逼的林元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元白满脸不屑,“我说过,我曾想一把火将这里烧个干净,如今我只不过是做到,那里的东西脏的可怕,我看了厌恶,自然要烧掉。”
“可是……”
林元白反手握着他的手腕,质问道:“你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你是不相信谢砚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沈姜次哑然。
彼时天空一瞬间被乌云笼罩,大作的雷声伴随着狂风,周遭的树木被刮得吱吱作响,脚下的碎石顺着悬崖滑落。附着在他身上的斗篷,宛若一只雪白的蝴蝶随着风坠落崖底。
第132章
“你想干什么?”沈姜次的双手被他紧紧的钳制住,他想要在挣扎,可在他身后是万丈悬崖,险境强迫着他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那斗篷的下场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林元白看着他,嘴上那抹略带狡猾的笑意更甚,他道:“沈姜次,我赢了你一次。”
“什么?什么意思?你!”沈姜次的脑海里多了些碎片,他还未来得及将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获得窥探他身后阴谋的资格,下一刻他只觉得脑袋一阵昏沉,他摇了摇头努力地想要清醒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做,昏沉始终将他的眼皮笼罩。朦胧中他记得林元白嘴角的那抹笑容更甚。
林元白看着陷入昏迷的沈姜次,他道:“谢砚可舍不得下手,但是我吗?我这个人一向不是什么好人。”
“主子!”褚临被死死钳制住双手,他们本来带的侍从就不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简单的刀光剑影后终究是败下战来被人死死地钳制住。褚临看着眼前的人眼底的后悔不言而喻,他既然会相信像林元白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的放弃一谷谷主的位置。说什么浪迹江湖,只怕是用来哄他们这些人罢了,还有那谷底的一片火海,只怕也是障眼法。为了他们这些人,舍弃这么大的家业,倒也真是煞费苦心:“林元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元白轻笑着,将搂着的沈姜次交给明陈随即大步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在明确看到褚临眼底那一抹愤愤不平后,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更甚:“长得倒是不错,不愧是沈姜次身边的人。”
褚临心有余悸,侧着脸不再去看他,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厌恶。
看着他这副模样,林元白倒是顿时没了兴致,放开他之际还不忘了挖苦:“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本公子还没有到你想的那般。再说了,这件事我本来也是不想做的,可是既然答应人家了,那自然是要做到。”
“你到底在说什么?”褚临不解。
林元白却是饶有趣味:“你听!他们来了。”
话音落,褚临仔细听发现隐藏在风声中似乎多了一阵清脆的银铃声,马车吱吱作响的转动声也毫无避讳的夹杂在风中,他抬眸只见远处的斜坡之上渐渐出现人影。
林元白慢步来到褚临身边,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顺着视线指向他们,“都说了,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人影一点点接近,褚临得以窥探全貌,在清楚地看到在马车前充当马夫的古沉后,他整张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想要挣脱可是双手被麻绳绑得几乎动弹不得。怨气无处宣泄的他死死的盯着林元白一副快点给我解开的模样,而林元白本人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置若罔闻。
愣神的工夫,谢砚已经缓缓下车大步来到他们面前,视线扫视一圈周遭。算不上狼藉,但似乎也好不到哪去,沈姜次身边的人虽然数量上不占优势,但归根结底还是要动起手来,他这是为了控场方便行事。林元白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我已经尽量不动手了。”
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褚临刚想反驳什么,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到了自己身后,俯下身子帮助自己解开束缚,顿时无话。
古沉问道:“你没事吧?”
又是一阵无话,头却恨不得随着阴霾的天气,埋进脚下的尘土之中。
谢砚没有搭理他,反而是径直来到明陈身边接过陷入昏迷的沈姜次,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肌肤冰冷就顺着刺激他的感官,他看着他眼底的乌青,那是难以掩饰的憔悴。心疼之余整张脸如同悬挂在他们头顶的天空,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
林元白见状赶忙上前解释:“那个……你应该知道,沈姜次他是很难搞定的,用药!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不得已,对!不得已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