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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你说。”
“这东濮是我沈家的地盘,这寻青楼的恩怨是我沈姜次的恩怨,而你谢砚如今在冀凉城,而冀凉城是我沈家的地盘,是不是?”
谢砚点了点头:“是。”
“你既然在我沈家的地盘,和我关系匪浅,且有意参与我沈姜次的事情,那这么算下来,你谢砚也是我的人,是不是?”
“是……不是!”谢砚及时悬崖勒马,恶狠狠地看着沈姜次,能言善辩强词夺理那一套可是被他沈姜次玩得明白。
沈姜次一眼看穿:“是不是觉得我沈姜次强词夺理?”
谢砚:这不是废话吗?
愣神之间,谢砚抬眸就看到沈姜次一脸坏笑的视线下移看向他腰肢间的链条环绕,虽说他是瘦了不少,这样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更有一番滋味了,意识到不对劲的,谢砚猛地推开他:“你干嘛?”
沈姜次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强词夺理!强人所难?陛下,喜欢哪一个?”
谢砚:“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后者,怎么样?我一直都比较喜欢后者。”
谢砚不想搭理他,视线渐渐看向紧闭的房门,某人的话语随机传入耳中。
“别看啦,不会有人来打扰本王的好事,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说得最后他还故意提高了嗓门,刻意两个字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转而看向谢砚的时候,又故意放低了声音:“陛下放心,侍君之责,本王还是会一点的。”
谢砚拒绝他的靠近,一本正经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那闲情逸致?你知不知道在这栋楼里,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我刚一进楼就被人盯上了你知不知道?还有那林纾,你的准王妃她为什么在这?你知道吗!”
要是只以关心他为由,依照沈姜次的性子肯定是满不在乎,可是如今有他一袭红衣的理由,他要赌的就是沈姜次的一言一行。
果然,沈姜次在真切地听了他的言语,脸上的那股子夹杂的玩世不恭瞬间就烟消云散,他想着猛然回过头来,一把匕首不带丝毫犹豫地刺入他的胸膛,“你……你没事吧!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鲜血顺着伤口喷涌,染红了褶皱的衣衫,也染红了匕首。强忍着疼痛感,沈姜次还是说完了这句话,甚至不带丝毫怨言。这样睚眦必报的谢砚,才是他爱着的那个。
“我没事。”谢砚平淡的说完这句话,颇具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沈姜次,“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挨这一剑吗?”
“我活该。”
谢砚见他认错态度诚恳,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我本以为我们交心,我们欢好,我不逼你完整无虞地告诉我你的过去,你又选择怎么样处理过去的权力,可这并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理由。沈姜次,我谢砚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保护,我要的只是并肩作战,你不应该替我做决定。我谢砚还没有懦弱到需要躲在你的身后,寻求庇护。”
“我……”沈姜次又何尝不知道这点子道理,可是……如今说什么,都依旧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沈姜次清楚明白的知道他需要消气,不带丝毫犹豫地迈着步子上前,锋利更加深入皮肤,疼痛感欲裂,“是我的错,只要你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谢砚只是想让他长个记性,刺入伤口的锋利也只是薄薄的一层,看上去的鲜血涌出,实际上比上他往日里的伤痛怕都是九牛一毛。可奈何人家执意如此,他终究是不忍,手中的动作松了两分。
不知怎么开口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只见面前沈姜次的身影直勾勾地在自己面前倒下,谢砚眼疾手快地将他揽入怀中,拔出匕首血迹染上的也不是很深,伤口不足以致命,也不足以晕倒。一时间他不知所措,“喂,沈姜次你……”
话音未落,谢砚就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愈发剧烈,隐隐约约有些许不对劲,他刚想说什么,刀剑的碰撞声在耳边响彻,打斗声愈演愈烈。
谢砚看着眉头紧闭躺在他怀里的沈姜次,有一瞬间怀疑肯定是又被他坑了,可他……犹豫着的他,不曾知道在他不曾注意的角落里,巨大的齿轮在暗处转动着……
随着砰的一声,木门之内依稀可见清楚的木层断裂,然脚步踹开门,偌大的房间只见依稀残留着的点点血迹,而他们早已经消失无踪。
巨大的齿轮在暗处依旧转动着,吱吱作响的声响延伸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画面一转,车轮滚滚。
侍从看着远处巍峨的高山峻岭,提醒着:“公子,坊山到了?”
风卷残云,夹杂着林间生息的风拂面,扰动着躁动不安帷裳轻轻卷起,马车内江逸之的身影渐渐显露,透过窗望向坊山不明所以。
第108章
马车的吱吱转动声在耳边盘旋着,像是警示提点着他藏匿在心中那点的心事。想着,江逸之的眉眼间涌现出一层薄薄的阴霾,其实坊山如何,他根本不曾在乎,甚至是不想插足四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是插足了。
没错,他是做不了主的。
山间的寒风拂过脸颊,指尖是挡不住的冰凉江逸之看着窗外的绿连葱葱,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心底总觉得仍有一种来自宫廷的压抑感,围绕在心尖,圈绕着他的思绪被回忆拉回那个囚笼。
那日昏暗远不似今天这般明艳骄阳,他还似往常一向在殿宇中打发着时间。突然间,一道昏暗遮挡了他眼前的光亮,却这挡不住他眼底的颓唐。抬眸间,才发现是沈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