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望?本宫可不这么认为。”沈钧笑得肆意。
沈姜次也算是被他彻底激怒了,道:“本宫?你也配!一个一直将自己困在梦中的先太子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如今皇朝更替,天下之中的风云又起,你所坚信的一切,你所引以为傲的一切谁知道会不会入当年的败局,再次重演。”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棋子反噬主子后,即便他曾经在有用,本宫也会毫不留情地铲除他。”沈钧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使用轻功来到他身侧,正好对上沈姜次的志在必得的眼神,僵持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松懈,他整个人的情绪趋于平静。
曾经的沈姜次或许会对他的恐吓些许示弱,可是如今倒是没有必要了,“杀了我?落成在这里恭候。”
沈钧看着他,如今他的底气不就是来自慕延吗?正如他所说的一切,他想依靠他,他也歹看看是不是真的能依靠得住他:“你最好能确定你能保住你所在乎的一切,但愿你们之后不会出现嫌隙。”
即便是他心中真真的不确定,可是在这一刻沈姜次都还是无比坚决:“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说完这一句话,沈姜次毫不犹豫地离开殿堂,再次出来之后沈姜次脸上的态度坚决,似要和过去了断。正面迎上江逸之满脸急切的样子,脑海中有想起沈钧的话,对上他的眼神他免不了心生胆怯。如果他真的知道多年来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阻碍是有他心爱的人一手建立的,他又该作何感想。也许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一切公之于众。如今,他倒是学会顾忌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殿内:“师兄,我没事的,他不会杀我的。”
江逸之虽然是在殿外,对于有些话语听得并不真切,但是他依稀可能感觉到殿内的气氛。一时间看向沈姜次眼神中不免得多了几分佩服。
“褚临,他在哪?我想带他回家。”
江逸之心中一怔,家?这个词对他来说似乎太多遥远。
沈姜次此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师兄,我……”
“来人,带公子去。”
“是。”
他离开后,寒风之中他独自地站在原地,略显孤单。他这一生做不到如沈姜次这般肆意妄为,也做不到沈消这般有底气,到头来什么也不是。刚想到沈消,他的人便出现在自己身边。
满辛看着他:“江公子,药来了。”
江逸之望着他瓷碗中漆黑一片的汤药,他眸光沉了沉,脸色紧绷着:“沈消他到底想干什么?”
满辛听闻,挺直了腰板:“我们陛下听说江公子近来身体不是很好,便想着为公子好好地疗养一番,这不让我送了药来也算是略略报答江公子的劳苦功高。”
“那倒不必!”江逸之一口回绝。
彼时沈钧迈着步子前来,正巧将一切落在眼底。
江逸之看着沈钧甚至在那一刻他还在对他抱有希望,直到那一句话落入他的耳中。
“既然是陛下的心意,逸之还是不要拒绝了。”
江逸之自嘲着,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抱有希望,“既然是师父愿意的,那我自然是听从就是。”
端起药碗的那一刻,江逸之决定似有千斤重,似乎在所有人中在这座皇城之中,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无形中给他沉重一击,算了!也不差这一次。他自我安抚着。端起那个对自己类似索命的存在他一饮而尽。直到沈钧的身影渐渐走远,他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可以了,回去复命吧!”
满辛心满意足:“属下告退。”
“公子,你没事吧?”待他们都离开后,褚河立刻扶上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江逸之擦拭着嘴角的残留的汤药残留,面白如纸,几乎是整个身子倚靠在他身上。“我没事的,他们都想要我死,我偏不!偏要好好地活着,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万劫不复的样子。”
“公子。”褚河看着他的样子满脸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底愈发盼望着这一场风云能够尽快结束。
江逸之的脸色稍作舒缓,却又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沈姜次,自从那事过后他对沈姜次的关心愈发强烈,此时的他倒是像极了一个十足十的好师兄。“你、去看看落成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公子!?”褚河自然是不愿的,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有闲情逸致管别人。
江逸之一眼看破:“这个时候他比我重要,褚河你别忘了我们的肩膀上还有责任,我们想做的一切还未彻底做完。”
“是。”褚河即便是不愿,为了大局他也只能将他先暂时地闲置一旁。
也不知是不是那一剂汤药的缘故,江逸之还没走多长时间就感觉到头脑发昏,就连四肢也不受控制般的瘫软无力。这种汤药对于他来说不是第一次,但似乎这种感觉却是第一次。
意识渐渐涣散,就连身体也不自觉燥热起来,江逸之不安之余,也在心底怨恨着沈消,他到底在那汤药之中做了什么。他来不及多想,这里是皇宫,自己这副模样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否则人后就是无尽隐匿的祸患。江逸之很清楚他这个情况是等不来褚河,他只能靠自己。
他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石块,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手腕,仿佛疼痛感对他来说才是一剂良药。一次又一次直到鲜血溢出,他还不解气想都没想就正对着风口处坐下来。寒风拂面而来,倚靠着假山脊背被咯的生疼之余,大概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江逸之渐渐缓过神来,意识渐渐清醒,本想着这件事就此终结。至于这账慢慢算也不着急,却不想人家主动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