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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指腹在她手背处摩挲几下:“近日没来看你,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尽快处理,朝中近来动荡,京中可能不太平,我会让人保护好这座小院,必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姜醉眠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跟将军府有关?”
听出她语气中的担忧之意,陆昭珩神色便有一瞬间的僵硬,可是怕被她看出来,他又很快面色如常。
每每提到将军府她总是异常紧张,赵棠虽然人不在这里,却还是能让她这般牵肠挂肚。
陆昭珩道:“有关。”
姜醉眠眉心紧紧蹙起来,她手中也用了点力气:“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一边说着,姜醉眠另只手准备悄悄摸到枕头底下的那封信,可是在即将触碰到枕头的时候,她又有了片刻退缩。
“陆昭珩,”她道,“你也认识我父亲。”
“嗯,姜国公战功显赫,受万民爱戴。”
“可那都是过去,”姜醉眠眼底有些酸涩,“他私通辽人,背叛了大宴,最后连累了姜氏满门被抄斩。”
陆昭珩伸手轻轻抚上她脸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她父亲的事,虽然她在强装镇定,可他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悲恸和颤抖。
“等到眼下的动乱平息,我会命人重审当年案件,必不会让一个冤魂漂泊无依。”
他语气郑重,像在陈述,更像在宣誓。
姜醉眠忽然紧紧揪住了他胸口的衣襟,被月光映亮的双眸在急剧颤动:“你也相信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对不对?仅凭着几封密信就给父亲定了罪,这难道是符合大宴律法的吗?这其中就没有什么可以操作的余地?那些信的来由真的有被认真核实过吗?如果私通辽人的另有其人怎么办?如果父亲一生清白都被那区区几封信毁掉了怎么办?如果我姜氏满门都是被小人故意构陷,那上百条人命就白白断送了怎么办?”
她越说越激动,激荡的内心难以平复,眼眶一阵阵热意涌上,长睫扑簌簌颤动几下,清泪便争相从眸中掉出来。
看见她神色痛苦近乎宣泄般的在哭,陆昭珩心口像是被把钝刀子在细细密密的磨,磨得他痛如刀绞。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松了她的手,上前将她径直搂进了怀中,一手避开她腹部,轻轻环住她腰间,另一手在她发丝上轻轻柔柔的抚着,带着安慰意味,任凭她将眼泪尽数埋进了自己胸前。
“我从来不相信姜国公是会通辽叛国之人,他清廉正直,一心为国,只是当年案件判得草率,现在回想起来诸多漏洞,还需一一查清。”
他低头,在怀中人的发心上轻轻落下一吻,低声劝哄道:“等到案件查清,一切自会有定夺,不哭了好不好?不然明日眼睛会红肿得像兔子了。”
姜醉眠这几日一直在压抑着内心情绪,旁人不知她为何会如此针对赵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想为父亲翻案而已。
知晓她身份的只有陆昭珩,在他面前她倒是可以不必辛苦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