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天空是天蓝的,云是雪白的,飞过的鸟儿像点缀的墨汁,枯黄的树叶随风远去,袅袅的炊烟将那墨汁化开,一阵黄沙吹过,萧瑟在清明中变得浑浊。
念伊突发呕吐,脸色惨白,食欲不振,谭柯火急火燎地带着她去医院复查,最近几个月来医院的次数,比他过去三十多年还要多些。
拿着厚厚的化验单子,念伊在玻璃窗内,周身排兵布阵着各种冷冰冰的机器,她在哭,在委屈,在难过。
可她的父亲,站在玻璃窗之外的人,皱着眉头,双目凝神着担忧,却也无济于事。
当了父亲以后,谭柯越来越勇敢,但也越来越怂,开始害怕失去,害怕不经意间的粗心……他越来越感性,再也理性不起来了。
今天是工作日,私立医院的病人本就不多,更别说这种做个普通的体检就上万的医院。
人与人之间的鸿沟无处不在,比如说,有人迫不得已睡在嘈杂的医院走廊里,就有人住着近百平米的单人全自动智能病房。
谭柯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心中满是焦虑。
这时,一名医生走了过来,他的表情严肃,"小谭总,根据检查结果,我们发现念伊的病情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谭柯的心猛地一沉,"怎么会这样?医生,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医生摇摇头,"目前我们只能采取一些保守治疗,但这只是暂时缓解症状。要想彻底治愈,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谭柯深吸一口气,"医生,拜托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说出这句话时,谭柯自己都不敢相信。
因为他上次胃出血住院的时候,在走廊也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那时的他心里没什么放不下的,父母的冷漠,妻子的冷淡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但现在,当他自己在无意识地状态下脱口而出时,好似多年前射出的子弹,如今正不偏不倚地打在他心脏最敏感的地方,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您放心,我们医院已经专门成立了专家组,会想尽一切办法、竭尽所能地去治疗念伊的疾病!”只见那位医生一脸严肃认真,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治愈念伊的希望。
许是因为这个医院的股东之一是谭柯的父亲,接收到念伊这个小病人,整个医院把最好的医资力量都注入到专家组里,甚至还高价聘请了国外零失误率的教授来指导手术。
迈着矫健的步伐,医生离开了。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谭柯靠在椅背上,眼镜放在手边,抬手捏着鼻梁闭目养神,他的精神不太好,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崔媛伊,梦到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梦到他们结婚的时候,梦到他们因观念不和争吵的时候,不管开心的,不开心的,梦的最后都是以崔媛伊跌入悬崖为结局。
所以他总是汗津津地从睡梦中惊醒,然后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瞧着月亮一点一点地落下,太阳一点一点地升起。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
响了许久,他才从思绪中剥离,回到现实,看到一眼望不到头又昏暗的空荡走廊,接起了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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