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崔俊浩所言,小念伊在尚未降生于世时便已身染沉疴,病根深种。她那羸弱不堪的身躯宛如风中残烛,时刻面临着病魔的侵蚀。因此,谭柯不得不带着她,频繁地光顾医院,接受各种治疗和检查。
可以预见的是,即使日后岁月流逝,小念伊逐渐成长,她恐怕也难以摆脱与药物相伴的命运,终日与药罐为伍。这无疑是一段令人心酸的人生旅程,而小念伊却要在这漫漫医路上艰难前行。
从前谭柯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是按部就班地走着,也不知道去哪,只是机械地走着。如今他有方向了,他只想把念伊好好抚养长大,不求她大富大贵有继承家业的能力,只求她健健康康的长大,他受过的桎梏,绝不会让女儿再受着。
谭父谭母听说了小念伊的情况,百般阻挠谭柯的决定。
他们说,养一个无底洞,只会无限期的拖累他。
他们说,带个孩子本来就不好结婚,还是个病秧子。
他们说,就应该让小念伊跟着舅舅在国外,什么都不说就生了,本来也没想着让谭柯负责,又何必上赶着去负责呢?
他们说…
他们说再多,谭柯也只是听着。
从小的顺从让他不知道如何反驳,也开不了口。瞧着母亲的皱眉,看着父亲的叹息,望着客厅摆着的全家福,心脏那处有些累,累得他喘不上气来。
离开家时,他瞧见了一片孤独的云,是区别于云团的云,它形单影只地飘着,模样,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一场雨就可以裹挟,但风雨过后,它依旧会是一片云,一片孤独的云。
32岁,他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再也不想做套子里的人的决定。
为了女儿,为了心中被挤压的只剩一些残渣的铿锵,他终于想要站出来,做个英雄,是是女儿的英雄,也是自己的。
他拒绝相亲,拒绝父亲的安排,拒绝母亲的说教,认认真真地履行一个父亲的职责。
当他第一次说出忤逆的词汇时,那是积压着近三十年的委屈和不满。
有一天,他终于可以做个叛逆的人了,像所有人那样,开口说不,开始皱着眉头拒绝,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
不仅是他自己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邵牧原和程澄也感受到了,从他挂断自己父亲电话时,从他跟相亲对象坦白一切时,都是他翻天覆地变化的证明。
我们总觉得,一个人一旦成型后,几乎不可能改变,包括他的生活习性,思想观念以及行为举止。事实确实如此,人之劣根性,不可避免。
但人之所以称之为人,而不是飞禽走兽,因为我们拥有独特的思考方式和自我约束。当某些事情的发生让我们猝不及防时,我们总会要适应环境而更改自己的一向的传统。或者,用适者生存来解释更为贴切些。
而“某些事情”可以解释为,亲人的突然离世,幸运瞬间降临,亦或是遇见生命中唯一的美好,还可能是无中生有的女儿,就像谭柯这样,他明白,唯有改变,才能让利益最大化,而这个利益于自己,于女儿,都是正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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