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总工会职工篮球赛在北京开赛。比赛场次安排在北大高校进行,别的场次冷冷清清,免费观看,也没有几个大学生去看。没想到湖南农大职工队对香港总工会队的一场比赛,北大篮球馆座无虚席。承办方,北大没有卖门票,真是一大损失。大学生的嗅觉,比官方灵敏多了。
今晚的篮球赛,像是湖南队的主场,一边倒为湖南队加油。那个九号矮个子一出场,那是欢声雷动。韩宝来经过一个月的学院生活,看上去面皮又白皙起来,引得高校大学生举着大幅海报赶来声援他。
香港总工会队身材也不高,但很多选手是退役的职业篮球选手,整体打法与湖南队十分相似,打的是快攻,靠整体配合赢球。相反,湖南队显得高大笨拙。
第一节孟斯鸠主教练祭出了双塔,张劲松和朗姆两大高中锋同时登场,再配小前锋齐宣,大前锋穆风,韩宝来打组织后卫。妄图以高大威猛压制对方,开场三分钟,还是奏效了,一度领先香港队;可是香港队一打联防,加强了干扰性和侵犯性,不断地断球打快攻,湖南队开始被动,处处挨打,对方步伐稳健,移动灵活,一拿球就组织快攻,技术相当娴熟,彼此之间多年在一起打球,配合默契程度高。控制了比赛节奏,连连涨分。连投三记三分球,反超了比方。湖南队赶紧叫了暂停,孟斯鸠主教练做了人员调整,换下了一名高中锋张劲松,得分后卫彭军上场。韩宝来有了外线策应,那就好打了,不然两高中锋挤在内线,大小前锋打不进去,没有外线火力支持,对方采用铁桶阵战术,以小快灵对付韩宝来的组织快攻绰绰有余。但现在不一样了,内线有一米九的朗姆,有大小前锋的拉扯,露出外线空档给彭军,彭军三分频频奏效,再次夺回了主动权。
第一节领先对方六分结束,开场还不错。孟斯鸠主教练及时给队员总结:“你们切不可急躁,坚决打我们的组织快攻,虽然我们有身高优势,但拖慢进攻节奏,还是得不偿失。宝来,我不想换你,你能不能坚持打满全场?”
“能吧。”韩宝来三个月拘留,苦练了三个月功夫,现在可以释放出来了,韩宝来的粉丝叫他闪电侠,无论过人、还是穿插跑动、背后偷袭,身手无比较敏捷,快如风,疾如闪电。说良心话,韩宝来宜动不宜静,爱运动才让他有如此不凡的体魄。连齐宣惊诧韩宝来的进步神速:“宝来,你可以打职业联赛。真的。”
孟斯鸠主教练目光深邃:“宝来这种敬业态度无人能及,做什么事情都敢玩命,拼得很凶,天分又高,不出类拔萃连上苍都不答应。”
韩宝来嘿嘿笑道,桃花眼很逗:“孟叔,不用激将法,我打满全场就是。”
第二节,孟斯鸠再次改变策略以快对快,三名后卫在场,再加两前锋的组合。双方就拼整体进攻。场面上看起来赏心悦目,观众喝彩声四起,双方的节奏变换相当快,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第二节打成胶着状态。湖南队保持了三分的优势进入下半场。
朗姆哈哈大笑:“有韩宝来在场,我们就有定海神针,怎么打怎么有。”
孟斯鸠解释了为何他要派三后卫上场:“我这一节故意打快,让他们疲于奔命,因为第一节他们打得很疯,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想慢,慢不下来。第三节我再给他打双塔。他们体力不支,就有好戏看了。”
第三节,孟斯鸠主教练看准了形势,果然再次祭出首节不怎么样的双塔。真如孟主教练的预判,香港队体力透支,双塔坐了一节冷板凳,两人联手大爆发,左右发难,内线进攻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韩宝来三分球突然有了准星;大小前锋跑开了。穿插跑动,外引内联,内外开花。这节下来,湖南队超出对方二十八分。第四节进入垃圾时间,韩宝来没再上场,湖南队最终赢了对方十二分。
首场获胜,全队士气爆棚了。看来,大家水平差不多,打好了有小组出线的希望。
第二场碰上了种子队八一队。这支职业军人组织的队伍,实力相当强。清一色拿过全国冠军的退役队员,你像球迷喜欢的小李飞刀,战神,黑蝙蝠,巨灵神、霹雳火等叫得出名号的老国字号队员披挂上阵,虽然现在过了当打之年,当上了军官,最低都是校级军官,你像主力小李飞刀是师级干部,长了小肚腩,但篮球素养还是在那里。
开打前,小李飞刀特意跟韩宝来打招呼:“宝来,你打得差不多就行了。留着力气打下一场吧。”言下之意,打你一个大学秀才队还不是小菜一碟。秀才遇到兵,你还有理可讲?
韩宝来说:“这场比赛卖了球票,咱们打假球,对不起球迷。球场上,我可不认你师级干部,再说我老爸也是老师级干部。”韩宝来在外面总是这样说,其实他老爸是老司机。
小李飞刀说:“好吧,咱们就骑驴看唱本,看谁的刀锋利。”
双方一交手,韩宝来感觉八一队确实技压群雄,你不管怎么打,他们就是按自己的既定战术打,总有人出现在最佳位置,人人能突能得分,得分手段多,进攻组织严密,防守有层次。攻防两端都稳健,像一个武林高手,无懈可击;他一出手,就能击中你的要害。湖南队吃到了首场败仗,输了十七分之多。韩宝来尽力了,他个人得分三十。总结的时候,一致认为技不如人。人家是冲着冠军来的,我们是小组出线。
朗姆说:“我也是打过欧洲篮球联赛的职业球员,并不是所谓技术不行。技术不行,宝来一人拿下三十分,高过了小李飞刀的二十六分。我倒是认为,我们没打开,对宝来依赖性太强。我们要是有发挥,完全可以抗衡。”
韩宝来检讨:“我也打得有点独。想立功心切,多次出手,我的命中率很低,其实得分高的背后,还是我的个人英雄主义,浪费了不少机会。还是要打整体。”
“你不是没传球,你一有机会就传了球,我们没跑开位。他们切断了你的传输线路,你传球就给断,你就干脆一打一,跟小李飞刀硬碰硬。初生牛犊不怕虎,从两人的得分来看,你还是完胜小李飞刀。”
韩宝来笑道:“我才二十七,人家四十八了。我要是四十八,早就跑不动了。人家拦防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要在乎年龄,我们在乎赢球。”孟斯鸠说,“你对他有一点手下留情,我看你怕他受伤,有几个球你放他投的,有目共睹。要是换一个人,你早就一火锅盖上去了。”
“是啊,你太给面子。战场上,你给了敌人机会,当然自己就要吃苦头了。”张劲松也批评韩宝来手软了,“他对你一点不客气,又是拉手,又是身后拉人,无所不用其极。裁判吹他又偏软,当然你的准头大失。”
齐宣说:“是啊,他们倚老卖老,打球小动作不断,我也是给他们搔扰式防守,你说犯规,又不是犯规;你说没犯规,他又侵犯你。譬如用屁股蹭你,用身体靠住你,甚至用头顶开你。我们动他一下,裁判员的哨就响了。他们动作那么粗野,裁判员认为这是小动作,可以忽略不计。真是气得我暴跳如雷。”
穆风说:“这样一总结,我们并不输他们,整体水平在一个层面上。我们平均年龄要低他们很多,打一场好一场;他们年龄偏大,年迈体衰,打一场力量弱一场。只要我们继续打下去,下次碰他们,放开打,一定不是今天这样子。”
“嗯,宝来进步神速,这才是我们的大杀器。这场失利算是老大哥给我们很好地上了一课。我的总结,以后不管跟哪一支球队打,我们不要怵他们。立足于拼,打出我们整体组织的快攻,绝对能以气势压制于人。”孟斯鸠最后得出了结论。
第三场又是一场硬仗,这是体质最好的新疆队,又是一支以军人为班底的建设兵团职工队。他们的战术相对粗糙,但身体无与伦比的硬朗。他们的高大威猛绝对统治了内线,无论是抢篮板球,还是内线进攻,锐不可当。孟斯鸠不知道出于保护韩宝来,还是别的原因,第一节韩宝来给对方撞翻之后,就没有上场打,当起了孟斯鸠的军师,先以柔克刚,派出两后卫,三前锋,没中锋,任对方内线发威,我方却加强穿插跑动,打对方漏洞,场面并不被动。第二节最后三分钟,韩宝来突然给换上场,一次妙传齐宣近篮得手,再次偷袭成功,韩宝来拿到本场第一个三分球,湖南队突然发飙,采取断球策略,结果穆风断球得手,迅速转移给了韩宝来,韩宝来有如无人之境,再次得分。三分钟的小高潮比分反超对方,对方急得一时找不着北。第三节韩宝来前三分钟又没上场,其他队员找回了自信,打得虎虎生风。韩宝来再次登场,激起了人浪,在现场观众的助威声中,韩宝来打疯了,本节砍下十一分。第四节有点保守,对方反扑,比方一度迫近。韩宝来给侵犯站到了罚球线上,两罚一中,对方再收获一记三分球,双方只有两分差距。危急关头,韩宝来用一记精准的三分球唤醒大家,再度断球成功,韩宝来似乎找到了断球的手段,他与对方的组织后卫一对抗,赶紧压低重心,对方假动作晃他;他像是吃准了对方晃他,这家伙一晃故意跟着动一下,再不是静止不动,而是迷惑对方,跟着晃,他算准了对方是晃三次过人,他候个正着,手一捞断了对方的球,一骑绝尘。这是韩宝来在实践中悟出的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