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担心钟老九串虾吃不完;虾并不难烤,慢火牛扒急火虾,三下五下到功夫了,可是一盘端过去。张鸿铭书记出手快,当下抢了三串,熊老抢了两串,害得钟南山赶紧护盘,还是给三名资深的院长合伙抢走了三串,结果他只拿到一串。韩宝来烤的九节串烧,几乎颠覆了他们的养生概念,平时他们碰都不碰,今天被这香辣脆酥的虾肉所征服。那边一群天姿国色的女人拿着虾蟹要他烤,这边突然时光倒流的皓首长辈要他烤,真当韩宝来当作街头烤串的了。
韩宝来确实不是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鲁丽云给他戴了一个口罩,韩宝来笑道,你不愧在小香河见个世面。老农犁田的时候,一定会给牛戴一个笼嘴。为什么要戴笼嘴呢?就是怕牛偷嘴。你是怕我偷嘴怎么的?大家笑成一团。谁都知道,这是怕油烟呼进肺里,韩宝来怎么不知道,只是逗大家乐一乐。他出身平民,一点架子都没有,几乎是有求必应。熊校长、钟院长等长辈马上就改变了对韩宝来的看法,流言毕竟是流言,眼见为实。韩宝来就是走向街头烤串,他也是一名不错的小贩。
中山医科大学这么大,吃这么一点海鲜吃不穷他们,你看吃了马上就送上来了。可能有的烤了,还给其它元老级人物送走了,这是韩宝来亲手烤的,味道不一样,正如韩宝来写的字,泡的茶,感觉就是不一样。唯楚有才啊,当年湖南出了江南第一神医侯希贵,侯神医能发功治病,神到什么程度,神到他在电话里发功,也能给你止痛。侯希贵喝过的剩茶,所有人抢着货,这是神茶!侯希贵坐过的热凳大家抢着坐,这是热屁股,有仙气,坐了能延年益寿。估计就是一种名人效应吧。如果进一步推理,能跟韩宝来睡一个晚上的女人,那女人不但没有任何耻辱感,那也是无上荣光了。
韩宝来本人没吃多少,只是忙活了一个下午。韩宝来灵机一动:“张书记,熊校长,钟院士,潘院长,我晚上给你们包一个专机,到小香河医院看看,给我们出谋划策。请你们给我们当智囊团。一切开销尽包在晚辈身上。”
张书记脱不了身,广交会正开得如火如荼,做为一把手怎么能跑到湖南去玩,于情于理过不去,他马上有了主意:“宝来,我让张择,你们兄弟还没见面吧?张择跟你一起去。他现在是广东外经贸出口总公司的一个分管经理,跟你走一走,学一点见识。熊校长,既然两家联姻,宝来有这份孝心,你们就组团过去考察一下,帮他出谋划策,了却这桩心愿。”
“老熊,我报名过去看看,看宝来是不是华而不实。我是不信那个邪的?怎么一个山旮旯能拉走我们这么多专家,这么多青年才俊?啊,连眼前的两个女娃娃,还冒着风险来求他。我要过去看看。”钟南山首先提出他要过去看看。
“好吧,宝来,时间就安排一天吧。我们看看就走。正好明天是星期六,不耽误工作。等于组织一次对口帮扶吧。宝来,有不有人数限制?”
“自由报名。我估摸着,多安排几个航班问题不大,现在民航是淡季,巴不得我们包机。我有一次坐樱花航班,真是好笑,我从东瀛直飞长沙,就我一个乘客,他们依然派了一个空姐组为我服务。围着我,送这送那,搞得我反而叫苦不迭。哈依,先生,你要的面巾约来了,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吗?我说,不要了。她又哈依。向我鞠躬。过不多久,再来一个,哈依,先生,这是你要的可乐。”韩宝来把大伙逗乐了。
“喂,你是指桑骂槐吧?骂我们围着你一个人转?”李佳敏听出韩宝来的话外音。
“你老实一点。你不老实,我便要你呆在长沙,别跟着我到处疯。”韩宝来一句话骂得李佳敏只是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了。韩宝来不理她,对这种女人,你只能狠,否则她瞪着鼻子上脸,你没法活了。
韩宝来跟熊校说:“好啊,熊老,您先安排一个三百人的团吧。你看什么时间动身合适?”
熊校笑眯眯地说:“你是东道主,你定。”
“我查查航班。”韩宝来拿出他的手机,查了查,兴奋地叫起来,“真是天助我也!一个小时后,我可以包一个红眼航班去。不,给你们准备两个,六百人吧。哦,我确认一下,六百六十人。不能多加了,多加要等明天。行吧?确定去的,马上填报资料。张书记,麻烦你通知张哥到白云机场,跟中山医大的队伍集合,我们一起登机。”
“没问题。没问题。”张鸿铭书记马上答应。韩宝来让陈汝慧当团长,李佳敏当副团长,鲁丽云当导游,赶紧组织人员。他亲自送张鸿铭书记打道回府。
韩宝来给张书记开着车,张书记眼光睃来睃去,似有话说,韩宝来以为是为他儿子的事情,他随口说:“张哥先考察一下,看他有不有意跟我合作?”
“他的事,我操不了心。他自己看着办,我也是给他搭建一个平台,他怎么运作,他自己也该学着走路了。”张鸿铭书记长叹一声,“我是担心吴玉章的事情,这个女人怕以后有你撑腰,更是肆无忌惮,迟早要给我们惹祸。你要不痛不痒教训她一下,让她收敛一点。韩文正没问题,是个守规矩的人。他这个老婆啊,太不一般了!很会把权利用到极限,还会把权利转化为经济效益,她嗅觉又灵敏,有什么获利的空间。她马上嗅到了,找上门来软缠细磨,不怕你不答应。”
“这次给韩叔双规,她吓得也够呛的啊?”韩宝来回忆起来,“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了。”
“不足以敲醒她。”张鸿铭书记双手抱着头,仰靠在后背椅上,似有难言之隐,估计他现在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女人手中,这个女人牵住了他的牛鼻子。现在他才知道给一个女人牵着鼻子,是如何的可怕!
“忙过广交会,我找婶婶谈谈。”
“不!”张鸿铭书记神经质地哆嗦了一下,“你现在约她一下,把她约到潇湘市去,你要当面跟她谈。要她主动放弃粤东四十多处房产拍卖,否则,贪心不足,引火烧身啊!女人啊,真是眼界浅,看不到实质。女人心,海底针。我真不知道,她要拿这么多房产干什么?你住得了吗?你干什么?要是上面查起来,多拿一处,你就多一条罪状!”
韩宝来一听,方向盘不由打了一个摆子,这怎么得了呢?要是出了事情,他难逃干系!韩宝来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驾车,一手给吴玉章打电话。
“哎哟,宝来啊,我一天都好紧张。怎么样了?”吴玉章还是挺关心他的。
“叔说对了,雷声大雨点小。只是责成我过犹不及,事缓则圆。”
“什么意思?”
“见面再说吧。我准备带一个航班飞潇湘市的小香河,我郑重地邀请韩叔、婶子故地重游。”
“好啊,好啊。你叔现在不得空,可以说现在的汕头百废待兴,他要选拔人才,充实到市委市政府班子中去,他要搞全国招聘,走高端路线,他拿出了五百多个岗位,亲自坐镇招聘。你说,他有时间出去玩吗?”
“婶子,那你准备一下,八点的红眼航班,我包机的。白云机场。”
“好啊,好啊,我没什么准备的,我马上开车到白云机场与你会合,我还有要事跟你相商呢。”吴玉章显然还想与韩宝来把酒言欢,重叙前缘。
张鸿铭书记总算神定气闲了:“宝来,全看你的了,这个女人太不一般了。真的,据我所知,她的圈子里,有不少大人物。你说,她要是弄出什么事情来。这是不是一场大地震?”
“张叔,我怎么跟她谈?有不有好的建议?”韩宝来深感问题严重,灾难就在眼前。真正出了事,古代尚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诸葛亮还挥泪斩马谡;下棋还有弃卒保车呢。
张鸿铭书记申明三点:“一是给她洗脑,从思想根源上,要她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二是教她怎么净身,擦干净屁股,以绝后患;三是给她指条明路,不要往绝路上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货不教育好,一味的贪得无厌的话,一定会搞出雪崩来。”
“好的。张叔,你等我的好消息。韩叔那边,我请您多关照一下。”
“这个没问题,其实,我说句你不知道的话,韩文正初来乍到,他无立足之地,是我拉了他一把,他才勉强入队。可是,万没想到,我好心没有好报,给这娘们死死缠上了,真的,有点对不起韩文正公,这位老兄确实宅心仁厚,做事情有礼有节,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韩宝来听张书记夸韩文正,他会心地笑了。凭良心说,韩文正不像王春林老奸巨滑,他在潇湘市那么多年,他一方面与王春林明争暗斗,另一方面他当市长期间,也主抓了不少惠民工程,没有王春林式的巨贪,他政治立场还是过得硬的。他用人,也是唯贤是举。他任用的行政干部,韩宝来现在还是在用,他们并不是靠裙带关系上台的,还是靠政绩提拔上来的。很多好官,并不是败在自己手中,大多败在家属手中。韩文正是有家暴倾向,特别在他心情烦躁,喝了几杯酒之后,那要借酒发疯;他在外面要做一个道貌岸然的学者,回到家里,恢复了本来面目,显然吴玉章天生丽质,背着他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不是靠感情去感化她,而是用暴力征服她。
韩宝来亲眼见韩文正打吴玉章,揪着她的头发往墙壁上撞,咚咚咚像是擂鼓一般。但这个暴君还是没办法治服她,吴玉章不但没改,还拉他信得过的韩宝来上了床。当然,韩文正在韩宝来的劝说下,脾气改了许多。可是,韩文正到了汕头,他在外面受了窝囊气,回到家里再一次向吴玉章施暴,吴玉章岂有不红杏出墙之理?
闹了一年,两人达成了共识。吴玉章为韩文正攻关,让韩文正有更多的政治资本;韩文正就默许她在外面勾三搭四,出入高级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