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姑娘,我只是好奇,并无他意。”“唐老板,不好意思了,我初次开店不免紧张,故此有些患得患失,还请唐老板不要见怪。”卢秀珍口里说着不好意思,可脸上笑意盈盈,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色,
一双眼眸灿灿如星辰,坦坦荡荡的望着唐知礼。
“卢姑娘,言重了。”唐知礼心中苦笑一声,咬紧了牙关,自己可真是送到面前被打脸,一个小村姑,几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
“唐老板,以后我还得向您来请教,您千万莫要嫌我烦人啊。”卢秀珍笑得甜甜:“好多事情我还不晓得规矩,得来向您请教才是。”
唐知礼更觉尴尬,额头上开始隐隐的渗出了汗珠。“卢姑娘,你开业那日,犬子无故过来吵闹,心中实在不安,今晚我略备薄酒给卢姑娘赔罪,还请卢姑娘能赏脸。”唐知礼放下茶盏,朝卢秀珍拱了拱手:“卢姑娘,你一定
要给我这个面子。”“唐老板,赔罪便不必了,那日我也不知道是贵公子,否则怎么会有那冲突呢?”卢秀珍微微笑着搭话:“唐老板不必放在心里头,这事情过去便过去了,何必再提?倒是我
还想做个东,宴请唐老板和江州花市几位同行,可又不知道该请哪些人好,还请唐老板替我斟酌一二。”唐知礼分明是在想借酒宴试探她的深浅,自己也来个障眼法,反将一军,看看这唐知礼会有什么反应。卢秀珍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睛盯住了唐知礼的脸孔:“唐老板,
我家在乡村旮旯里头,没有啥好招待,我只好将地点选在江白楼,明晚请唐老板带了花市同行过来赴宴。”本来想自己请她,结果她反客为主,这让唐知礼有几分局促,他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卢姑娘,这次我来请,你千万别推托,都是我教子无方才惹出这样的麻烦事情来,卢
姑娘替我教训了犬子,我这做父亲的自然要多多感谢。”
卢秀珍抿嘴一笑,点了点头:“既然唐老板这般坚持,那我也只能答应了,恭敬不如从命。”
双方说定了这事,唐知礼背了一双手慢慢踱步走出了芝兰堂,回头望了一眼,那株蝴蝶兰的枝叶花朵都在微微颤动,仿佛间就要飞了起来一般。
“好花,好花。”他喃喃自语两句,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羡艳,这乡野村姑到底是从哪里弄过来这般奇特的花?她不愿意开口说出源头,他便越发想要知道,如同有一只猫正伸出爪子在挠
着他的心一般,瘙痒无比。
“老爷,夫人有请。”才回了家,就有丫鬟从外边进来,悬于门上的那串珠帘在她身后哗啦啦的响着,犹如玉柱滚盘,啷当作响,透亮的珠子映着阳光,五彩缤纷,投在地上的影子也不断在变
幻着各种颜色。
唐知礼皱了皱眉,跨步朝内室走了过去。靠着窗户边放着一张竹制的美人榻,一头搁着一个和阗白玉枕,唐夫人正斜靠在榻上,两个丫鬟手里拿着孔雀毛的扇子给她扇着风,榻边的小案几上放着一个红漆绘黑色
连纹波浪云的盘子,上头搁了一枝枇杷,又圆又黄,看上去很是诱人。
“老爷来了。”
小丫鬟替唐知礼打起门帘,让他进去,唐夫人赶紧从美人榻上下来,快走两步到了唐知礼面前:“老爷,怎么办,雄儿他生气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这又是怎么了?”唐知礼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八字,实在没有好心情。唐季雄是他最小的儿子,三十五岁上头才得了他,唐夫人对这幺儿无比的宠溺,将他惯得无法无天,现在都二十一了,可还是让他操心。去年才娶了妻,今年就因着抢了
一个生得好颜色的女子与媳妇在闹腾,最近三儿媳赌气回了娘家,他不但不想法子去哄媳妇回心转意,反而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外玩耍,唐季雄想到这事便有些头疼。
“我今日给他准备了几色礼物,让他去将儿媳接回来,可他闹着不去,只说我们给他定的媳妇生得不美,正好趁机休了,他要娶那个姓顾的。”“姓顾的?”唐知礼的火气腾腾腾的冒了上来:“他害得人家都成那样了,还想继续去害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