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
凌猎还想逗季沉蛟两句,忽然想起自己还藏了个东西,“你等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季沉蛟不解,跟着他来到客卧。
凌猎蹲在地上,在抽屉的最下一格翻找半天,双手捂住一个东西,“猜猜,是什么?”
要放在以前,凌猎这么神秘地叫他猜,他一定以为凌猎要整他,手里抓着癞□□或者某些恶心的虫。但此刻,他没由来地相信,凌猎手心一定放着特别珍贵的东西。
他轻声说:“猜不到。”
凌猎:“重案队的队长这么笨的吗?”
季沉蛟:“……”
凌猎的手像花瓣一样打开,“连男朋友要送他戒指都猜不到吗?”
季沉蛟瞳孔一收,盯着那素色的小礼盒,喉结上下滚动。
凌猎把小礼盒打开,夕阳的金光正好在戒指上滑过耀眼的弧线。
凌猎招手,“想不想要啊?”
季沉蛟沉默,不是没话说,是有千般话语堵在胸口。
他看着戒指,目光转向凌猎,深深地看进凌猎的眼睛。
“嗯。”
凌猎却把小礼盒举高,笑道:“那你先给我跪一个。”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说完,凌猎的眼尾就倏然张开。因为他看见,季沉蛟真的单膝点地,迎着窗外洒进来的灿金,仰望着他。
玩笑开大了,凌猎不自在了,手忙脚乱,“啊你真跪啊?别别别,我还没做好准备,我开个玩笑……就一枚戒指,才多少钱,不至于不至于,男儿膝下有黄金……”
季沉蛟却捉住他乱动的手,“凌猎。”
凌猎无措,卡壳半天才说:“啊?”
季沉蛟说:“不给我戴上吗?”
大约是光芒的作用,从凌猎的视角看去,季沉蛟的头发、睫毛是金色的,瞳孔明亮得像早冬的湖泊。而他自己映在这一汪湖泊中,轻轻荡漾。
季沉蛟又牵了牵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这就是催促的意思了。
凌猎没想到被季沉蛟将了一军,拿出戒指,“那我,那我真戴了啊。戴上,你,你就被我拴住了,不能后悔了啊。”
“嗯。”
凌猎觉得心脏从来没跳这么快过,他深呼吸几下,戒指碰到季沉蛟的无名指时,那些喧嚣和鼓噪奇异地平息下来。他抓着季沉蛟的手,缓缓把戒指推下去。做这一切时,他感到有无形的丝线牵住了他。
奇怪,明明是他把季沉蛟套住了,怎么他却像被更多东西套住了?
那些丝线穿过他,接入季沉蛟的血脉,又经过季沉蛟,与更广袤的山河大地相连。
他被绑在了这里,他脑海里存在过许许多多年想要一个人远离尘嚣的念头好像彻底被丝线搅碎了。
“谢谢。”季沉蛟反握住凌猎的手,低头,吻了吻他的手指。
向来脸皮厚如城墙倒拐的凌猎,这回红了脸。
季沉蛟站起来,故意用戴着戒指的手摩挲凌猎的脸颊,“夏小豆,你脸红了。”
“胡说!”夏小豆梗着脖子,“明,明明是你瞎摸,摩擦起电!”
季沉蛟嗤一屿}汐#+獨^家声笑了。
凌猎:“你笑什么!”
季沉蛟:“笑你说的都对。”
窗户就像一张流动的画,当画面从晚霞变成浓夜,凌猎吻着季沉蛟的额头,“小季,好好看家。”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家属院外。季沉蛟送凌猎到车上,车启动时,凌猎将在嘴唇上碰过的食指与中指按在车窗上。
季沉蛟站在路边,直到商务车拐出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