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压低声音,应了个“是”。
两日后,张渊的拜帖送到了顾府。
随后顾不言在府中的前厅接待了他。
张渊一进屋便跪地请罪:“咱家心生贪念,妄图以下作手段获得心头所好,还望顾指挥使惩罚。”
顾不言坐于厅中首位,并未起身。
他倨傲地饮了一口茶水,语气绵里藏针:“厂督这是找不到赵狗儿的踪影了,特意来本座这儿要人的么?”
“一切事端皆因咱家而起,顾指挥使若有什么怨气只管冲咱家来便是,那赵狗儿生性愚钝,不过是受了咱家驱使,还望顾指挥使大人大量放他一马。”
“放他一马?”
顾不言一声轻笑:“乍一听还以为是主仆情深呢,实则,厂督是担心赵狗儿坏事吧?”
张渊垂首伏地,手指曲起来,暗暗握成了拳。
顾不言则从太师椅上起身,行至张渊身侧:“厂督先起来说话吧。”
张渊闻言撩衣起身,神色里带了几许阴沉。
他身量比顾不言矮了半寸,却也是肩宽腰窄面若冠玉,若非太监身份,大概也能迷倒这城中不少女子吧。
他说:“若顾指挥使这次能给咱家一个情面,咱家必感念于心,来日但凡顾指挥使能用得着咱家的地方,咱家任凭驱使。”
“不必等来日了,就今日吧。”
顾不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本座可以给厂督一个情面,但须得有个条件。”
“是何条件?”
他朝他逼近一步,眉目间溢出冷冽之气:“本座想知道,数月前,厂督为何要带走上官祁。”
张渊猛然一顿,眸中闪过一缕无措。
他故作平静,“顾指挥使竟也开始调查上官祁了?”
“竟也?”
顾不言再次逼近他,双眸如钉子般钉在他身上:“看来,上官祁确实惹了不该惹的人啦。”
他一上前,张渊便后退。
直至退到与他隔出两尺的距离。
张渊略略思量,不禁后背发凉。
他摇头,讪笑一声:“没想到啊,咱家竟入了顾指挥使设下的局。”
他抬头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顾指挥使一开始的目的,便是为了打探上官祁的消息吧?因担心咱家拒绝,故尔以何生的画为引,诱得咱家驱使赵狗儿来行窃,如此,顾指挥使再以赵狗儿的性命来胁迫咱家就犯,对吧?”
顾不言并不否认:“厂督倒是个聪明人。”
张渊咬了咬牙,“这么说来,顾指挥使手里也并没有那幅‘十二月’吧?”
顾不言语带嘲讽,“厂督当真是个画痴啊,都到这个地步了,心里竟还在想着‘十二月’。”
张渊气得脸都白了:“顾不言,你别太过分。”
“不过是想找厂督打探点儿消息,厂督何必如此较真?”
“你想打探的消息,咱家无可奉告!”
“是吗,厂督可要想好了再说话。”
二人沉沉对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