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殇唇间勾起了讥嘲的弧度。
“小姐是说莫言儿?”
如诗的脸色有些凝重,又替莫离殇不值。
“莫言儿才是父亲的心肝宝贝不是?父亲可是看着她长大的,于私他会愿意让莫言儿嫁给清王,于公亦是如此,因为莫言儿相对我来说更容易掌握,我毕竟生在山野之中四年之久,这一段时间是父亲无法触及的,他是算无遗漏之人,定不会让一点潜在的危险存在。”
“那难道将军是想把你嫁给辰王不成?”如画听了惊呼出声,气道:“如果辰王夺嫡失败,那么小姐你定会受到株连,甚至于命都难保,将军这是安的什么心?”
“什么心?一颗狼心罢了!”莫离殇冷笑。
可惜,她不是上一世的莫离殇,又怎么可能任凭渣爹摆布?
“可是如果将军三心两意将两个女儿分许两个势均力敌之人,难道清王与辰王不会生气么?”
“当然会生气,可是如果是迫不得已呢?”
莫离殇全身散发出一阵冷寒,刚才莫问的最后一瞥让她看到了一个利欲熏心的人的决心。
“迫不得已?”
如画有些迷惘,大眼中透出不解之色。
“比如说……”莫离殇说到了一半看向了远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透着无边的伤痛,银牙紧咬,一字一顿道:“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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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如画陡然掩住了唇,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离殇,她从小没有爹娘一直向往着爹娘的疼爱,可是看到了莫离殇的境况,她突然很欣慰自己没有爹。
“傻瓜,不是每个父亲都是这样的,这样的很少,很少,很少……”
莫离殇感觉到了如画的心思,拉住了她的手,小脸上现出了阴沉之色。
前世,她就是这样被嫁给了佟夜冥,虽然是正妃,但也因此被人所诟病,佟夜冥更是以此为由,登基后,不封她为后,只封她为贵妃。
“小姐,你真苦……呜呜……”如画哭着倒在了莫离殇的怀里。
“傻丫头,你别忘了我还有娘,为了疼我的娘,我亦要坚强。”
莫离殇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道:“放心吧,这生米定会煮成熟饭,可是得要看谁来煮了。”
说完她脸上现出冷如冰凌的笑意,那一抹笑一如冰天里的雪花美而纯净,眼底却是狠毒之极,试问这天下谁能将纯净与邪恶完美的演绎于一身,除了她,仙魔女别无他人!
第二天
“离儿,言儿,这江南造的织锦,你们各自选几匹做些新衣,免得去太学院被人看轻了去”
莫问指着桌面数十几匹锦缎笑道。
“多谢父亲。”两人先是整齐地向莫问道了谢,然后走到了桌边。
这些布匹都织得非常精致华丽,颜色亦是美艳夺目,或艳若桃李,或淡雅如兰,或花团锦簇,或百花齐放,或全色,或扎染,或朦胧,或镶金,或钩银,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真漂亮啊。父亲,这可是让女儿随意选择?”
莫言儿眼睛里闪出了贪婪的光芒,听说江南造出品的丝织物非王公而得不到,平日里就心有倾慕,一见之下果然不同凡响,让她爱不释手,恨不得全部搬入自己院中。
莫问见莫言儿睁大眼睛惊喜的样子,温和宠溺地笑:“当然,言儿慢慢挑吧。”
听了莫问的话,莫言儿欢天喜地的跳了起来,眼睛却总是往那些花样繁复美仑美奂的布匹瞧。
莫离殇摇了摇头,这个莫言儿毕竟还是小,空有野心却不知深浅,深宫之中,吃人不吐骨头,也许你让哪个主子看不顺眼,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她居然竟挑些色彩艳丽的去宫中太学院,这不是自找找晦气么?
要知道宫里别的不多,女人却多,一个臣女竟然敢喧宾夺主,这不是自取灭亡么!
心思动着,莫离殇的眼却也没闲着,虽然她不稀罕,做做样子还是必须的。
她含笑将手摸向了一匹白底绣银浮印紫藤的细帛,指轻抚过上面飘缈若无却时隐时现的白色梨花上,指尖的触感让她一下爱上了这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