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几次后,他合上那请柬放到桌案边,没再摆弄。
阿笋看不懂大人的心思,顿了顿道:“那殿下的生辰宴,是去还是不去呢?逸王殿下似乎是专门邀请的大人,请柬都是殿下亲自来送的。”
他话音刚落,顾子言立马接上:“阿笋,王爷的请柬,岂是你我能推辞的?”
指尖扣着请柬的腰封:“更何况,这是殿下给我一人的。”
此等殊荣,独一份。
。为了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回去治腿。”
青年的脊背不算宽,但肌肉有力,绯衣下的腰部曲线若隐若现,顾子言缓缓趴了上去,这一刻,像是真切地触摸到了殿下的成长。
“臣的腿怕是好不了了。”一路上,顾子言在谢异书耳边唉声叹气,悲伤得有点明显,但不太真诚。
谢异书一开始不想接他的话,免得惹他伤心,后来忍无可忍:“本王弄的,本王会负责。实在不行赔条腿给你,行了吧?”
“赔倒是不用赔。”顾子言不唉声叹气了,他朝谢异书肩膀上靠了靠:“但是殿下既然要负责,如果臣的腿一辈子都好不了,那殿下岂不是要一辈子都留在臣身边?臣怎么能这样耽误殿下呢,哎……”
……
你要演戏也麻烦真诚一点,现在这样是会被观众丢臭鸡蛋的!
一路把顾子言背回丞相府,刚到府门口,一群仆人看见自家大人被逸王殿下背回来,都吓得连滚带爬。
日头正盛,他们大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
“速喜,快去联系杠行,之前订好的寿材什么的,让他们快点送过来。”
“小吉,去通知顾府,就说让他们过来见丞相最后一面。”
“还有你,大安,去普陀寺请超度的大师,速去速回。”
谢异书呆滞地瞧着这群有条不紊的人给顾子言准备后事,啥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他们大人还活着。
眼看着门口的白幡都要挂起来了,顾子言在他身后弱弱地问了一句:“殿下,臣要不还是死一死?”
谢异书:“嗯……,你不死的话,很难收场。”
等到所有人收敛花圈寿材,荒谬无比地把大夫请来时,
顾子言距离失血而死,也没几个钟头了。
邹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把顾子言的身体调养得好了一些,准备回太医署了,结果今日又直接打回原形。
看来他在丞相府当差的日子,遥遥无期。
“顾相今日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能给腿扎这么大个窟窿啊!”
邹廊盯着顾子言腿上的木头,尝试性地伸手碰了一下:“怕是嵌骨头里去了。”
顾子言身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虚汗,发际微湿,有些凌乱地黏在他苍白的脸上,谢异书背他回来时一直觉得他挺有精神,此刻才意识到,顾子言状态应该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