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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想起,在窖山村那一次,也是这样。
顾子言垂到腰际的头发凌乱地落在肩头,撩起耳发,俯下身一点一点地靠近:“殿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异书愣愣地望着他,根本没注意顾子言在说什么,喉结滚了滚:“什么机会?”
距离太近,这金相玉质的脸让人心神晃荡,顾子言深色的眼瞳里都倒映出他的影子:“离开我的机会。”
谢异书斩钉截铁道:“这叫什么机会,我才不会离开你。”
四面八方是呼呼的风声,顾子言的指尖抚上了他的眼尾:“你要记得这话。”
谢异书方才拼命挤出来的一点泪花被他拭去,谢异书有点恍惚:“若是我忘了,又当如何。”
顾子言揽住了他的腰,把他扶了起来,状似玩笑道:“抓回来。”
双手双脚闪过一点寒意,之前被顾子言上铐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咽了口唾沫:“我若真的要走,你抓不到我的。”
“真的?”
“当然。”
“恐怕不见得。”顾子言别过脸,在谢异书耳边,说了句神秘的悄悄话。
他已经做好了谢异书听见这话会震惊,会发怒的准备,岂料,谢异书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知道是你干的啊,不光是纹身,还有那群人的一举一动,都太熟悉了,习武之人很容易露出破绽。”
这下轮到顾子言错愕了,他哑然了好半晌,最后,万分不解又满怀试探的问道:“既知道是我做的局,又为何要真的回来?”
为什么呢?
谢异书盯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道:“因为我知道,你很想我。也因为刚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后悔了。那时我还不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但我情愿被你算计,这不是出于愧疚,我心知肚明。”
话音落定,顾子言僵成了冰雕。
谢异书慢慢地捂化他,盯着他缓慢发红的眼眶,把人拽进了自己怀里:“你小时候,好像也很喜欢哭。”
——
谢异书就多余说这最后一句话,本来顾子言都快自己憋回去了,却像是被他这句话勾起了什么伤心事,哭了一场。
谢异书愣是觉得这股心累劲儿似曾相识,更觉得顾子言的泪点奇怪。
对他差劲的时候打死他也不哭,喜欢他他反而委屈得紧。
把人哄好之后,谢异书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昨日带我出来,莫阿勒没拦你?”
顾子言抬手擦了擦眼睛,摇头:“没有,但他派人跟踪了。”
谢异书心头一紧,
也能理解。”
“殿下?”
顾子言的神色看不出端倪,他面无表情地拆开了那封请柬,合上,再翻开,再合上,再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