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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无夜见昱横脚步停住,侧过了脸,晴无夜的脸在白衣的衬托下越发苍白,昱横稍稍恢复了不安的情绪,调侃道:“你怎么白了许多。”
晴无夜的脸色是苍白,昱横看的出来,只是在此情此景之中,他想让气氛轻松一下,却被晴无夜猝不及防的搂了个满怀,晴无夜的脸窝在他的颈项之间,抿着苍白的嘴唇,闷闷的道:“吓的。”
昱横总觉得这个动作不寻常,不像兄弟之间的,那像什么,他一时没想明白,拨了几下湿透的发,又想调侃,安慰似的拍了拍晴无夜的后背:“什么事情把我们晴将军吓成了这样。”
话音未落,他的脖颈处一温,顿时身体僵住,他的手也悬在了空中,因为他察觉到了晴无夜的双唇贴在了他的皮肤上,太亲密了,从没有过的,如果不算醉酒的那次。
洞外狂风肆虐,带了些寒气,他们又是被水淋过,觉得有些凉,他们两人就像是在冰冷的尘世间互相取暖,谁都没有放开谁。
半晌后,昱横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晴无夜这才放开他,昱横想要打破此时的尴尬,蹭了蹭鼻子,打趣道:“淋湿了,受不住冷。”
话说了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腰侧,还好,水囊还在,可惜水囊里早就没水了,饥肠辘辘的挂在腰带上,之前大火烧山的时候,他早就喝完了,可是喉头还是火烧火燎的。
自打晴无夜在临舍城塞给了他一个水囊,他简直是一刻不离的将水囊系在腰侧,衣摆遮着,没人注意到他腰上多了一样物件。
他仰头就着倒灌的泉水喝了几口,这水可真是凉,凉的他鼻子发痒,紧接着侧头打了个喷嚏,晴无夜拉过了他:“走吧。”
借着洞外的微光,昱横看到这里是个洞口,洞穴是往下延伸的,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他有些迟疑:“不知道会通向何处?”
洞外有稀薄碎裂的日光照了进来,晴无夜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有杂乱无章的脚印,每个脚印都很深,像是这个人的体重很重,他蹲下身细看:“怎么回事?”
昱横凑了过来,分析道:“会不会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
晴无夜站了起来,幽幽的望着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有可能,那就说明这个洞有可能是通向山下某处,我们跟上去看看。”
昱横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摸到任何可以引火的东西,看向晴无夜,在晴无夜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手伸进了他的怀里,十分熟稔的掏了掏。
晴无夜一开始用一种错愕的表情瞪着他:“你,”
但随即他就放松了表情,任由昱横的手在他衣襟里一阵摸索,昱横还真的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做出了两支火把,一个自己拿着,一个递给了晴无夜。
晴无夜还在看着昱横,眼底深邃。
昱横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火把:“走吧。”
他自发打了前战,洞口有一人多高,两人都不用猫腰,走的比较宽松,晴无夜走在他的身边,一直有意无意的注视着昱横的侧脸。
火把照出了两个人的影子,他们像是紧紧贴在一起,很像是相互依偎相互取暖的两个人,晴无夜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火把靠昱横更近一些。
原来这洞口可以容三四人并排走过,走到一半,洞口却越来越窄,直到窄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前方情况不明,晴无夜想走在昱横的前面,却被昱横抢了个先。
两人事先没有商量,猝不及防的同时挤进了这个狭窄的洞口,肩碰着肩,一时卡在了里面,他们又同时侧身,这下倒是可以走了,却挨得太近了,几乎是胸贴着胸。
昱横只觉更尴尬了,比之前有意的拥抱还要令人不知所措,晴无夜只能往后退了退,又把昱横往前推了推,无意的动作造成了更为有意的剐蹭。
昱横只觉喉咙发紧,一时喘不上气来,随着布料的相互摩擦,昱横别过了头,他的两颊绯红,从未有过的嗓子干哑,简直胜过了在沙漠里的灼热和干燥。
费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才分开,谁都不敢去看对方,昱横抛开了杂念,沉默着朝前走去,晴无夜静默的站了片刻,举着火把追了上去。
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个山洞蜿蜒向下,方向好像是通往山下的临山镇,昱横有些高兴,临山镇这时还不会这么快失守,林阳的堂兄林夜定是带人守着临山镇。
他的脚步轻快,却听到了前面传来了撞击声,有隐约的光线停留在了尽头,到了洞口。
可是冥冥之中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昱横的脚步停住,回头去看晴无夜,晴无夜已经将火把熄灭,这时夺过了他手中的火把。
昱横松手,压着声音道:“我怎么感到不对?”
晴无夜灭了火,低声道:“先过去看看。”
两人步子放慢,将身体隐在了黑暗之中,后背紧紧的贴着洞壁,肩并着肩,缓缓的向前移动。
这时有人说话,声音熟悉:“这把刀是从哪里来的?”
紧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里带着畏惧和恭敬:“将军,是捡来的。”
将军?临山镇现在唯一的将军就是林阳的堂兄林夜,昱横和林夜在临山镇中有过一面之交,也说过话,隔着点距离,他也能确定这位将军就是林夜。
林夜站在洞口,高大的身影隐约挡掉了一些光线,他踢了踢脚边的刀:“捡来的,这刀是妄加国士兵手里的刀,你倒是说的容易,怎么捡,还是你杀了他们,再捡的?”
昱横稍稍侧过了身,从阴影下探出了脸,只见一个男人跪在洞口,另一个人的影子高大壮硕,十分有压迫感的站在男人对面,他的脚下是一把亮闪闪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