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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是一条暗道,放眼望去,深不见底。
沈安达仍举着火折子在前方引路,少年提脚跟上。
二人沿着弯弯拐拐的暗道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间石屋内。
那石屋同样是空空如也,并无人迹。
沈安达不知又动了一处什么机关,石屋墙壁豁然洞开,往里望去,里头则是另一条暗道。
少年疑虑未消:“敢问堡主,咱们究竟还要走多久?”
沈安达举着火折子笑了笑:“梦公子有所不知,为防范有心之人陷害主上,这地下的暗道便建得如同迷宫一般,一条环绕着一条,想进来难,想出去则更难,故尔,咱们要找主上时,便也要多费些腿脚。”
“原来是这样。”少年暗舒一口气。
“梦公子放心,咱们很快便能见到主上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
如此又经过了两间石屋,穿过不同方向的两条暗道,终于来到了一扇木门前。
推门而入,里面竟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生活器物自一应俱全。
屋内燃着檀香,烟雾缭缭。
屋子中间摆着一扇巨大的翡翠屏风,屏风上画着山水图,看上去昂贵而巍峨。
沈安达隔着屏风双膝跪下。
随即将梦时也拉着跪下。
沈安达恭敬开口:“主上,朝廷军已败走,水头堡重回我军手中,此战有一小将功不可没,他执意想见主上,称有要事相禀,属下便特意带他前来觐见。”
屏风后好一会儿也无人应声。
沈安达却不急不躁,伏首在屏风前静等。
梦时暗暗觑了他一眼,见他不吱声,只得一道静等。
过了好一会儿,屏风后终于有了动静。
似是屋中人从椅子上起身,趿鞋在屋内走动,走了好几步才开口:“朝廷军死了多少人?”
那问话的语气不疾不徐,却也格外冷峻。
高高在上,寒气森森。
沈安达回:“从处理的尸首来看,约莫一万有余。”
屏风后的人长长叹了口气,“才一万有余。”
那一声叹气,好似叹出了他无尽的遗憾与惋惜。
沈安达仍是满面恭敬:“属下会继续全力打击朝廷军,相信不久的将来,定能将他们悉数剿灭。”
屏风后的人一声轻笑:“‘将来’是多久?”
沈安达一哽,嗫嚅着回:“一定……会很快了。”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片刻,继而不疾不徐地走向屏风,走到山水图的近处,隔着薄薄的画幅站在少年前方,漫不经心地问:“你想见寡人?”
少年看了眼在画幅上晃动的高大的身影,急忙伏首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大呼,让屋内的空气也沉静了片刻。
随即屏风后的人轻笑出声:“是个会来事的。”
这来事的劲头,令老练的沈安达也暗暗一惊。
少年大声回:“臣今日过来,便是为了助皇上顺利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