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轩雾郡的事儿,你这城隍能这么清楚?”
赵其昌这次没应答,再讪讪一笑。
杨暮客叹了口气,“李颉背后是哪座大山?家姐这买卖若是做成了,我也好知晓得罪了谁。”
赵其昌犹豫了下,“宣王。”
杨暮客盯着赵其昌,冷声问,“你们阴间推的是宣王……还是玢王?”
赵其昌赶忙推脱,“阴间不可干涉阳间之事。我等不在意登大位者是何人。”
“两不相帮?”
“是!”
杨暮客不敢苟同,遂直言,“阳间失德,你这阴间亦要损阴德。贫道听闻最早事发有二十年了,你这城隍便如此放任?轩雾郡因为这个宣王吏治不明。你这轩雾郡郡府城隍难脱其咎。”
赵其昌躬身作揖,“道长责备得是。但当今圣人未定东宫。宣王分得大位气运一分,阴司可溯罪行至其身边之人,却伤不得宣王气运。只要宣王气运不损,为求功名之人接踵而至。”
杨暮客拍了拍城隍大位的椅子把手,“你的意思是即便没有李颉,也会出了个张劼,王劼……是吧。”
“是!”
杨暮客呵呵一笑,“容我问下,当今冀朝圣人之孙,最大不过二十九岁。十多年前的孩子,知晓这轩雾郡有如此多的利益纷争么?”
赵其昌手捧天地文书,将宣王气运展示给杨暮客。“二十一年前,宣王六岁,出口成章,深得当今圣人喜爱。国子监监丞徐芳认为其可登大位。用心培养。”
“就培养出个蛀虫出来?”
赵其昌下半截话被噎了回去。
杨暮客啧啧称奇,“贫道听多了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故事。你口中这宣王气运未失,想来是个明主咯?”
城隍额头冷汗涔涔,“本神不敢评判。”
杨暮客点点头,“当今圣人姓赵,赵乃国姓,不知城隍大人出身何处?”
赵其昌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了,“本神生前的确是圣人血脉。”
“你不忍心看着自家血脉相残是吧。”
城隍不言语。
杨暮客继续说,“你既不忍心看自家血脉相残,可当今圣人养蛊。但你管不得京都一地,所以你这儿,就成了各为其主斗虫豸的地方。”说完杨暮客掐唤神诀,“敕令,想见岁神殿巡查游神。”
嗖地一道光从城隍司外飞进来。
“巡查游神领命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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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指着城隍的鼻子,“去查他。查他阴德。”
赵其昌一张白脸瞬间气的发黑。
巡查游神得了敕令后身躯消散,融入进了轩雾郡府城的护城大阵之中。
赵其昌咬牙问,“道长究竟何意?”
杨暮客一把抽出后背的法剑,看着宝剑寒光闪烁,而后他将视线落在赵其昌身上。慢慢站起身将长剑搭在赵其昌的肩膀上,“贫道从没打算老老实实地装成个凡人一样走过中州。贫道修行成人,缺的是金气初啼,缺的是一口怒气。贫道一直再找,怎样的怒气能让贫道化身成人。很幸运,你这城隍不够资格……”
听到这话赵其昌松了口气。
杨暮客抬起剑尖拍了拍赵其昌的脸颊,赵其昌一瞬间怒目圆瞪。
杨暮客冷冷直视他,“贫道坐中局,你这城隍不顺贫道的奇门阵局运行气运。若贫道轻易放过了你,日后走到他处,其余神官皆学了你。贫道还要不要设奇门阵局了?是不是要逼着贫道脱了人皮显法才行?”
“上人是在用上人的前程来要挟本神……”
杨暮客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贫道从不要挟。贫道只讲道法自然,只讲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