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午饭杨暮客饿么?他不饿的。当下杨暮客尸身脏器功能并不完全。吃饭的目的更在于培养做人的习惯,而非保证尸身的营养。其实尸身如果缺了什么物质亦或元素,他地上抠一把泥咽下去都能起到吃饭一样的结果。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杨暮客在拖延时间,否则不足两百里路,又怎至于走了七天。即便是山路难走,两天也足够了。尤其是季通心中更是不爽。拉车走快了其实没多累人,但走慢了就变成了折磨。
到了这长兰溪,大家都明白。原来杨暮客等的是这一场白事儿。快一点儿到这山上不行么?为何非要慢慢悠悠地在山上浪费时间?
季春廿六,立夏。阳升,气运归离位。此时此刻,正午刚过。才对上了那贲卦。杨暮客并未坐在车上,而是随车慢行。山路巧缘跑不起来,去往山村的路狭窄又挤满了村外来客。
这些人都好奇地看着高头大马华丽马车。
主人柳泉听闻家丁的回报身披麻衣走出了院门外,在大路上等候。
最前带路的自是许兰娘,但许兰娘不知详细,不曾开言。杨暮客笑呵呵地走上前去。
“贫道自金阕原而来,帮忙收殓了柳瑞的尸骨。以问神之法,得知其乡,终于将其尸骨送至其乡。”
柳泉听后讶然,“家父……的尸骨?”
杨暮客点了点头,一点障眼法,伸手掏出来一个口袋。“因为尸骨腐朽,贫道将其火化装入口袋。”
柳泉心中怎能不疑。这道士平白无故拿着一个袋子跟他说,这你爹。他没招呼家丁乱棒将杨暮客打出村便是好脾气了。但忽然间看到一个翅膀呼扇的纸鸢,那纸鸢是其母所用的灵纸。他认得,这是他亲自在京中采买,每一张纸都有凤梧轩的标记。那纸鸢绕着布袋左右飞舞。
柳泉颤抖着接过口袋,一手撩起衣摆双膝跪下,“道长大恩大德,本官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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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笑笑,“既然如此,贫道在此吃一顿酒席,便算你我恩情两清。如何?”
“道长慈悲……”
一行人受到了柳家最高的礼遇。大宅的院子里搭了灵堂,杨暮客进去上了一炷香。柳泉领着家属跪谢。
而后杨暮客便由家丁领着去了偏院。马车停在偏院的一个角落。季通他们不是从正门进来的,所以比杨暮客提前一步在酒席中落座。小楼和玉香并不参与酒宴,被安排去了客房。
杨暮客一行人自是上座。季通和许兰娘站在一个座位后头。杨暮客一手提着扇子,一手背在身后,迈着方步走过去。
同一桌的一个老头起身迎接杨暮客,“本官乃是轩雾郡长兰溪县父母官,此厢有礼了。”
杨暮客捏着扇子拱手,“贫道是个云游道士,名叫杨大可。拜见大人。”
县令打量着小道士,“年纪轻轻便能摆坛问神,道法高明。”
“不敢不敢,后辈末学,多亏师长之恩才有此成就。长兰溪县风景宜人,一片欣欣向荣景象,父母大人劳心劳力,居功至伟。”
县令哈哈一笑,杨暮客也腼腆一笑。
这俩人脸皮是要有多厚……季通跟许兰娘都听不下去了。
这俩人从不认识。一个只是听了下人说,有个小道士将柳瑞大人父亲的尸骨送了回来。便能扯出道法高明。一个只是路过看看风景。就敢说欣欣向荣,治理有方。
但场面话就是这样的。夸花花开,夸人人爱。本不曾相识的二人却借此打开了话匣子。
县令名叫佘俊。今年五十九岁。已经担任县令十六年。他在此是关心朝中大人父母去世之事,特地来此帮衬柳大人。
杨暮客也说了西耀灵州见闻。听得佘俊感慨万分。
杨暮客说着,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走了半年有余。从季秋走到了季春。
机缘巧合,偶有所得。
下午夕阳正好,到了村中老人安排的出殡时候。去的人只有柳家人,其余外人都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