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禄皱了皱眉:“真佛的真实身份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真佛绝不姓唐,白莲圣母和现在的真佛,都极有可能是真佛推上台前的障眼法,至于更多的,正如我方才所说,韩家已经被排挤出了白莲教核心。所以我不知道。”
听完韩德禄的话,陈堪若有所思道:“不是姓唐,那就是姓刘咯?”
韩德禄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不排除这个可能。”
在心中暗自猜测了一番,陈堪继续问道:“真佛让你将东河镇的百姓带去老鸦观有什么目的?”
“不清楚,但很有可能是在为了杀你做准备,具体怎么杀,我就不知道了。”
韩德禄基本上做到了有问必答,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事情。
来之前,陈堪从未想过韩德禄会如此配合,他甚至都做好了让许远上大刑的准备。
当然,陈堪绝不会相信韩山童的后人会是一个软蛋。
而他之所以愿意配合自己,很可能是自己猜出那身份时对韩山童那份尊敬起了作用。
该问的问题问完,陈堪和韩德禄同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陈堪淡然道:“韩掌柜,本侯原本是想留你一个全尸的,但你也知道,你的身份现在很可能已经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所以留全尸是不可能了,你可有未完成的遗愿,若是在本侯能力范围之内,本侯可以竭尽所能为你完成。”
韩德禄洒脱一笑:“全尸不全尸的,我也不在乎,至于遗愿,我儿
子都死在了你的手里,我还能有什么遗愿。”
陈堪蹙眉道:“本侯事前并不知你儿子的身份。”
“我知道,我知道!”
韩德禄罢罢手道:“生死仇敌,用什么手段都是应该的,当初若非我的野心作祟,想让韩家重新进入白莲教的权力核心,他也不会死在你手上。
因是我自己种下的,那么不论结出什么样的果,我都能接受。这世上没有他杀你你不能杀他的道理。”
此刻的韩德禄,像是一个看透世俗的智者,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看得很淡然。
陈堪道:“无论如何,大明王的遗泽我陈堪要念,韩掌柜不妨再想想。”
“不想了,徒费精力,你若是真的有心,便早日将真佛送下地狱来陪我,现在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那白莲教的使命也就到头了,什么改朝换代不过是野心家的欲望使然,白莲教就此消失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陈堪点点头,朝韩德禄拱手道:“本侯承诺,不会让你等太久。”
说完,陈堪转身走出诏狱,至于朱棣会怎么对待韩德禄,那不是陈堪能插手的事情。
诏狱外的阳光格外刺眼,一阵热风袭来,让陈堪忍不住眯起眼睛。
不知不觉,又是初夏。
陈堪抬起头与太阳对视,炽烈的阳光让他眼睛一阵酸痛,片刻之后,眼角便控制不住的流出泪水。
收回目光,陈堪喃喃自语道:“可惜了。”
许远问道:“侯爷,什么可惜了?”
陈堪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说的可惜,指的自然是那位大明王。
可惜他没有生在五百年后,不然至少也是和孙先生齐名的伟人
可惜他遇到了小心眼的老朱。
陈堪慢悠悠的走到南城兵马司门口,回首对许远吩咐道:“若是陛下遣人来提审韩德禄,他死后,便派人将他的骨灰撒进大江里吧。”
许远点头应下,请示道:“侯爷,老鸦观那边,是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