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鞭三响,宫门大开。
陈堪带着一年高深莫测的笑容牵着朱瞻基走进了皇宫。
徐皇后派出来接朱瞻基的小太监老在就在门后等待。
陈堪揉揉他圆滚滚的脑袋:“去吧。”
朱瞻基满脸不舍之色,也不知道是舍不得宫外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是在舍不得陈堪,亦或者两者皆有之。
反正一步一回头的委屈模样,活像一只被即将被抛弃的小狗。
目的小胖墩在几个小太监的护卫下亦步亦趋的朝后宫走去,陈堪整理了一下衣衫,朝方孝孺拜别之后,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勋贵的队伍中间。
今日,前来上朝的官员比往常至少多出三分之一,闲赋在家的勋贵,可有可无的散官,但凡品秩在五品以上的官员尽皆被朱棣一道旨意召进了朝堂。
陈堪甚至在勋贵的人群里看见了一脸憔悴的盛庸。
春日前,锦衣卫拿了王钝和张紞,但盛庸却是被朱棣放了出来。
此刻,盛庸重新站上朝堂,顿时让许多人唏嘘不已。
陈堪故意挤到了盛庸身后,发觉身后的动静,盛庸回头,陈堪那张龇着大牙的笑脸就映入眼帘。
盛庸苦笑了一下:“靖海侯,现在整个京师的人看见本侯都知道要绕道走,你故意凑到本侯身边,对你而言恐非幸事啊。”
陈堪无所谓的笑了笑:“本侯行得端坐得正,些许流言蜚语而已,本侯无惧之。”
盛庸默然,片刻后沉声道:“好一个些许流言蜚语,不过前些日子京师流言喧嚣于尘,如此说来,倒也不足为道了。”
“是极,是极。”
陈堪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显然是打定主意跟在盛庸身后了。
入朝的队列排列得很整齐,陈堪与盛庸站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毕竟今日就连在京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位国公都现身了。
三两句话和盛庸拉近了关系,陈堪笑问道:“不知侯爷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心愿?”
盛庸一怔,没想到陈堪竟然会突然问起想这个问题。
陈堪颔首:“在下还欠着侯爷一个人情,想来侯爷也清楚,本侯不是一个喜欢欠人人情的人。”
陈堪所说的人情,自然是盛庸赠与白莲教的那本详细卷宗。
若非拿份卷宗为他勾勒出一个大体的轮廓,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白莲教踩进泥底。
盛庸现在的状态,就算朱棣不杀他,早晚也会惊惧而死。
陈堪可不想将这个人情还给不知所谓的人,尤其是盛庸的那些后人。
显然盛庸也意识到陈堪所谓的人情是什么。
片刻后,盛庸淡然一笑:“本侯不过大明一老卒,此生最大的心愿,唯马革裹尸而已。”
“哦?”
陈堪轻咦一声,随后有些诧异的看了盛庸一眼。
陈堪还以为盛庸会让自己去朱棣面前求情,或是遗泽一下子孙,倒是没料到盛庸现在只求死。
说求死似乎也不算严谨,应该说盛庸真正想求的,是名。
流芳百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