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几人面面相觑,不是吧,药材?
阿桃硬着头皮说:“夫人,裴记的皂确实需要药材,但这事儿不归咱们管。”
孟青蓝皱了皱眉,“那你们都管些什么?”
“阿梨管碾药,裴记小掌柜把药材配好切碎,然后拿来碾成粉末。阿青管搅拌的,阿齐切皂,我往皂上印花。”
孟青蓝压下心头怒气,说道:“你们碾过的药,竟然不记得是什么?”
负责碾药的阿梨结结巴巴,“有几样也能认出,但说不准叫什么。有的粗,有的细,有的是片片,有的是面面,有的像草屑,有的像沙子。”
孟青蓝气得肝疼。
阿桃见宣平侯夫人面色不虞,生怕被退货,绞尽脑汁想出一些细节。
“禀告侯夫人,阿桃常去铺子送货,总能听见秦桑姑娘跟客人攀谈。大伙口中的白月光其实是五白玉容皂,好像用了五种白色的药材。”
孟青蓝依旧不满意,阿桃头都要想秃了,“有的皂里放蚕丝,还有的放香料,对了,有一种皂加了生姜,阿桃都闻见味儿了。”
孟青蓝冷笑,“掌柜能对客人说的,那都是噱头,不说的才是真秘方。罢了,皂里的药材可以慢慢破解,你们将制皂的工艺从头到尾操练一番,不许藏私。”
阿桃她们互相看了看,用眼神给彼此鼓劲儿:这次要好好的,千万不能搞砸了。
阿梨坐在药碾前,虚空抓了一把,表示把药放进来了。
然后她来回滚动碾子,里面啥也没有,就碾空气。
连孟青蓝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问道:“你在做什么?”
阿梨道:“就是我平时做的呀,以往碾的药材都是秦姑娘处理好的,眼下又没有现成的。”
孟青蓝明白了,阿梨干的活,单纯就是轱辘药碾子,毫无技术含量!
阿青也很努力,她拿了根细棍在瓮子里来回搅动,没错,搅空气。
阿桃手里假装拿了个模具,表示她在往皂上印裴记的标识。
孟青蓝气得直捏眉心,早知如此,她是绝不会露面的。
京都百姓都知道自己与裴锦间的龃龉,若是和裴锦开同样的皂物铺子,定会被拿出来比较。
可是!这生意太赚钱了,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这段时间,连裴记皂物对面的小首饰铺都多了好些人,有的姑娘买完皂顺便进去看看,有的则跟自己一样,在那里暗中观察。
皂很贵,可京都的女人趋之若鹜。现如今的贵胄圈子,若没有一整套洗浴皂物,谁还敢称做雅致贵女?
这些女人三五成群地进去,大包小包地出来。孟青蓝数过,裴记每天最低也能卖几十块皂,粗略算下来,每月利润不得上万两?
最令人眼红的是,皂类跟胭脂水粉一样,都属于消耗品,用完还要买的!
想想自家儿子连买了五块黑金皂,孟青蓝心里就堵得慌。银子都让裴锦赚了,其他商家能不嫉妒吗?
于是孟青蓝抢先出手,没有核心技术,但她会挖人呀,而且一口气挖来五个!
那个叫阿桃的信誓旦旦,说做皂的环节里,她们完成的是非常重要的工艺,结果呢,就这?
孟青蓝怎么也没想到,这五个人既不知道配方,也不晓得里面添了哪些原料,不清楚各种材料的比例,更不懂搅拌好的糊糊变成硬块的道理。
她们真的就只是劳动力!
“都打发了吧。”孟青蓝疲惫地站起身,正打算回府,阿桃突然说:“若是秦姑娘在就好了,她原本就是大夫,配料和用药都在她脑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