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没有开灯,唐音身上的手机也被沈南洲拿走了,她置身到了彻底的黑暗跟恐惧里。
她慌张无措地拼命拍门:“让我出去,你开门让我出去。”
沈南洲在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直到半点都听不到了。
唐音在无尽的漆黑里,感觉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从她身后走近她。
李绍元的声音阴森森地响起:“老子让你们母女白吃白住,老子玩你一下怎么了?”
“要靠老子就得听老子的,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你跟你妈一样的下贱!”
“你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弄死你!咳咳咳……”
唐音在黑暗里,拼命伸手推搡身边:“滚开,滚开!”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月光,月光撒入进来,她看到脚边一大片黑乎乎的痕迹。
她想起那一晚的那一大滩血迹。
她记得,李绍元好像就是死在这个位置。
他强迫她,然后她绝望之下拿东西打了他,他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她眼前。
满地的血,在她的脚边流出来,流到她的脚背上。
她的鞋上衣服上全是血。
记忆跟现实开始有些分不清楚了,门外没了沈南洲的半点声响。
唐音瘫坐下来,瑟缩着拼命往后退。
后背抵到了门上,她声音慌乱绝望:“沈南洲,开门,开门。”
内脏翻涌搅动,疼得她浑身抽搐。
她哆哆嗦嗦去口袋里摸止痛药,没有摸到。
之前的止痛药被吃得没剩下多少了,被她落在了景苑里。
顾修远说给她开些新的,开止痛效果更好的,但还没来得及给她。
身体疼得痉挛,她的气息紊乱而微弱:“沈南洲,我疼……”
门外沈南洲将唐音锁到卧室后,就直接开车走了。
这地方脏乱得太厉害,他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
他边想着将唐音关上一晚,明天再来看她知错了没有,边开车回了景苑。
唐音终于彻底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这个卧室死寂得像是一块巨大的墓地,洒入进来的月光更增添了几分阴森。
她很清楚,沈南洲走了,不会回来给她开门了。
如果她自己出不去,那今晚她肯定会死在这里。
内脏剧痛,有血已经冲到了嗓子眼来,身上没有止痛药,她熬不了多久。
脑子里有一道声音在拼命叫嚣着:“不能死,不能死,至少还有小悦在等着你!”
再是傅白的声音:“唐小姐,帮我拿到我需要的东西,我会让你见到小悦。”
唐音脑子里疼得开始有些混沌了,意识也有些恍惚了起来。
巨大的疼痛跟恐惧,将她迅速推向崩溃的边缘。
她不能再等,强撑着借着微弱的月光,慢慢挪向卧室窗前。
窗户很老旧了,打开有些费劲,她咬牙推开窗子后,瘫坐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满嘴都是血腥味。
她也想就这么死了,可偏偏不能。
绝望了想要一死了之解脱的时候,傅白却又告诉她,小悦还活着,她不能死。
唐音坐在地上,努力去忽视那些幻觉,忽视耳边李绍元的声音,再撑着墙面,慢慢站起来,从窗口往下看。www。
下面是草地,春天青绿色的草地,沾满了露水,在深夜里泛着月白的光芒。
唐音脑子里不知怎么又是傅白的话:“你不要相信别人说的,什么站在二楼往下一跳,人就死了。你看夏思云,从五楼跳下去,不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