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手腕处、卷起的袖口放下来,应了声:“前段时间不小心弄伤的。”
他不太喜欢别人注意到他身上的疤痕,因为有很多是小时候留下的。
他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嫁给了沈二叔,带着他一起生活。
沈二叔家暴,曾经给他身上留下了很多一直消不掉的疤痕。
中间他还被人贩子拐卖出去大半年,在人贩子跟买下他的那户人家里,受过很多打。
身上的伤,烫伤打伤摔伤的都有,这些也都是后来他听老邓说的。
不过手腕上这疤,似乎不是因为被虐待留下的,具体怎么来的,傅白不记得了,老邓说也不清楚。
老邓说那晚傅白的母亲出事,他接傅白去沈二叔别墅时,就看到傅白手腕上有了伤,哪来的也没来得及问。
后来傅白看到自己母亲被烧死,大病一场后,那之前的事情全忘了。
所以手上这疤,谁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唐音看傅白不愿意多说,也没多问。
她只是有一瞬间觉得,那疤痕跟沈南洲手腕上的疤,真的很像。
忍不住就问了一句,想起来十三岁那年,沈南洲为了救她而受伤的那一次。
从傅白别墅里离开后,唐音独自在外面站了很久,实在不想回到沈南洲给她安排的、那个阴森森的住处去。
但想想也没有办法,她母亲还在沈南洲手里,更何况傅白也开了条件,让她见到小悦的前提,是她帮他去对付沈南洲。
所以现在,她还没办法跟沈南洲对着干。
都不知道站了多久,夜色越来越深了,唐音才走到前面,打了车回那套房子。
刚到了那房子外面,隔着铁门,她就看到前院里停着一辆显眼的黑色轿车。
唐音心下一沉,她再熟悉不过了,那车是沈南洲的。
脑子里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去了哪里时,沈南洲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不像刚到,大概是觉得这房子里太晦气,自己并没有进去,只坐在车里等唐音。
唐音脑子里一根弦立马绷紧,眼看着他逼近过来,她站在原地没动。
沈南洲明显压抑着情绪,问她:“去哪了?”
唐音手上拎着个塑料袋,应声:“去买生活用品了。”
沈南洲看向她手上透明塑料袋子,里面就简单的几样东西。
他冷笑了一声:“就这么两样毛巾牙刷,需要你从下午两三点,买到现在深夜十点半?”
下午林嫂送完唐音一回去,就跟他告状,说唐音赌气不愿意住他的房子,执意要住到这鬼屋一样的地方来。
结果他一过来,唐音就跑没影了。
他还以为她逃了,都让明叔去机场跟车站,还有出城的各个路口拦着找人了。
这么深更半夜,她倒又回来了。
唐音语气仍是不咸不淡:“这里我很多年没来过了,很多路也改了,走错了地方。”
沈南洲咄咄逼人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跟检查什么小猫小狗似的。
他凑近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是一股很淡的木质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