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换我来追你吧!”他笑了笑,“到底是男儿,怎么能处处让你占尽便宜?”
“小气!”她暗骂。
眼见着是要上刑场了,结果两个人却是毫无惧色,还有说有笑的,着实教人感慨。好一对璧人,可惜是要死了。
午门周围,大批的御林军把守。
容景宸站在宫门上头,冷眼望着逐渐靠近刑场的两个人。便是隔得老远,也能感觉到二人惺惺相惜的至死不渝。
爱不爱一个人,可以看眼睛,眼睛里的温柔是骗不了人的。
刘瑜亲自监斩,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容盈和林慕白有逃遁的机会。
刑场就在那里,圣旨早已下达,就等着脖子上那一刀。
缓缓推着林慕白上了刑场,瞧着底下密密麻麻的脑袋,这些个御林军都会守在这里,会看着他们死。不远处,有百姓开始围拢上来。堂堂大祁的恭王殿下,皇帝曾经最钟爱的四子容盈,皇后娘娘的唯一儿子,眼见着是要人头落地了。
这可是京城的大事,想当年这容盈是何等风光荣耀。容盈身世好,容貌好,武功好,似乎样样都是拔尖儿的。便是这样一个男子,风华绝代的出现在刑场上,就等着鲜血迸溅的一刻。
多少人扼腕唏嘘,果然是:自古无情帝王家。
百姓越聚越多,都来看容盈的斩首之刑。
容景宸冷笑,“风光的时候,人人都仰视你。当你落魄,人人都来看你落魄的样子,这便是人性。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都不过一场喜怒哀乐的戏。唯一不同的是,在这场大戏里,他们落幕之后就再也不会有谢幕的机会。”
魏道德在旁伺候着,“皇上所言极是,只不过先帝在世时,也说过一番话。”
“什么话?”容景宸问。
魏道德行礼,“望皇上恕奴才无罪。”
“说吧!”容景宸深吸一口气,“恕你无罪。”
魏道德这才躬身道,“皇上说过,未至终,不得终。”
“父皇是对的,这年头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容景宸冷眼望着不远处的刑场,“只要老四的脑袋还在脖子上挂着,就不算真的分出胜负。只不过魏道德,你睁开眼睛看看,如此戒备森严,他们还有机会逃脱吗?这午门就是阎王殿,就是黄泉路的起点。”
魏道德含笑行礼,“皇上所言极是。”
容景宸笑了,一如既往笑得温和从容。他在等,等着容盈和林慕白,双双人头落地。林慕白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算是一尸两命。但那又怎样?那个新帝手里没有人命?那个新帝手中不曾染血?鲜血只是为了新皇朝的建立,所赋予的祭奠。
林慕白的孩子不能活,当然栖凤宫里的也不能活。
只要这边人头落地,栖凤宫就会变成屠戮之地。
那是镇着容盈和林慕白不许轻举妄动的后招,所以容景宸不怕他们逃走。他们最亲近最在乎的人都在栖凤宫,都在自己的手里拿捏着!
刑场之上,容盈握紧林慕白的手,“第三次了,你说这一次还有没有这个幸运?”
“以前是我救你,这一次换你救我。”她有些娇嗔,“否则,我可不走,我便赖这儿了!”
“好!”容盈将她打横抱起,站在高高的刑台上,看着底下围拢着看热闹的百姓。
蓦地,林慕白瞳仁畏缩,他?
还不等她吭声,顷刻间鼓声擂响。说时迟那时快,百姓中突现不少女子,骤然飞身直扑刑台而来。为首的是黑狐,黑巾蒙面,冷剑直抵。其后是五月!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五月是不需要蒙着脸的。他本来就是容盈的部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容景宸早就料到,五月会来劫法场,所以早早的布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好一番厮杀,好一场惊心动魄。
容盈抱着林慕白,被御林军包围在其中,里三层外三层,只等着收拾完了前朝余孽和恭王府的人,再次行刑。
容景宸有足够的自信,因为眼下双方实力悬殊,林慕白的女子卫队和容盈的恭亲王府暗卫加起来,也不足以成为御林军的威胁。纵你武功再高,也架不住车轮战的碾压。以一当百可行,那么以一当千呢?挡得住一万吗?活活将你累死都不足为奇。
“放箭!”容景宸低冷开口。
“是!”刘瑜挥手,举起了旗子。
顷刻间,弓箭手拉弓上弦,只听得一阵弓弦放开之音。万箭齐发,这场面还真够教人叹为观止的。
五月与黑狐对视一眼,二人顷刻间纵身飞起,“布棍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