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茯苓!”白复浅笑。
苏离的笑意陡然凝在唇边,眸色微沉,“你说什么?”
“你没听清楚吗?”白复上前一步,愈发凑近她,笑得那样凛冽无温,“我说,茯苓。”
“你要买药,自己去药铺,找我作甚?”苏离转身就走。
“六年前,恭亲王府有个浣衣女,名叫茯苓。不知道苏侧妃是否还记得呢?”白复不紧不慢的说着,心里却揪着生疼,“只不过她姿色平平,也许苏侧妃记不太清楚了。不如我给苏侧妃提个醒?她的脸上有伤,是个烫伤,所以她当不成院子里的奴婢,只能当个浣衣女。”
苏离冷笑两声,“我可不知道什么茯苓还是桂枝的,六年前的事情,你还想来试探我?我到底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笨?如果你想知道六年前的事情,为何不去问殿下呢?也许殿下一高兴,就能告诉你所有的事情。至于那些婢女,有些人天生贱命,怪不得旁人。”
语罢,苏离转身就走。
白复仍旧站在那里,眸光幽幽的盯着白复渐行渐远的背影。
马车徐徐而去,残月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缓步朝着白复走来。
她扭头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残月,冷冷的笑了笑,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果然,有些人天生贱命,不但是贱命,还是个贱骨头。”
“庄主出了事,你以后——”残月望着她,微微迟滞。
“我以后?”白复笑得凛冽,“我还有以后吗?你救了我,可也是你把我再次推入火坑。”
“你说你要向恭亲王府复仇。”残月垂眸,脸上呈现出清晰的五指印。他音色沉沉,似乎带着少许凄然,“我想帮你。”
白复抚着自己精致的面庞,“帮我?你就是这么帮我的?你让我变成了别人,从此以后世上再也不会有暗香此人。果然是极好的,简直是太好了。可是残月,你知不知道你给我的药,会让我死?”她逐步靠近,指尖轻柔的拂过他的胸膛。
下一刻,她已经从他身上摸出了一包东西,“没想到,你的习惯还是没改。”她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收入袖中,“我拿来防身正好。”
残月愕然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白复。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开口。
白复可以肯定,毒昙花的事情,残月其实是知道的。
“你明知道,你还是要那么做。”白复笑得嘲冷,“因为你怕夜凌云,所以在你自己的命和我的命之间,你选择了你自己的性命。下次,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还有——就算夜凌云废了,我也不会再跟你有什么瓜葛。就你这样的残废,我觉得恶心。”
她掉头就走,胳膊却被残月陡然握住。
“暗香!”他低低的喊了一声,“庄主发现我救了你,所以他利用了我。要保全你,我只能答应他帮你易容。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不公平,可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什么都别做!”她狠狠甩开他的手,“你不是想告诉我,你破了我的身子,所以爱上我了吧?残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语罢,她再也没有回头,也不会回头。
残月定定的站在那里,有些怅然若失。的确,他是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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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回去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她怎么都没想到,白复会突然问及那个女子。对于“茯苓”二字,记忆很模糊。时隔六年,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
“主子?”秋玲低低的喊了一声,苏离好似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离回过神。
秋玲打着帘子道,“到了。”
苏离如释重负,起身下车,“好!”下了车,又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苏离问道,“殿下何在?”
李忠原道,“今儿殿下一早就出门了,如今还没回来。”
“出去了?”苏离蹙眉,继而吩咐,“若是殿下回来,马上通知我。”进了门,却也不往自己的院子去,而是朝着清心园去了。
“主子这是要——”秋玲微怔。
听得这话,苏离下意识顿住脚步,“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转而又回去自己的院子。
不远处,容哲修玩味儿的望着止步转回的苏离背影,笑得贼贼的,“瞧见没有,已经开始六神无主了。”
明恒蹙眉,“世子的意思是——”
“苏家的事儿,朝廷上已经传来消息。苏家如果没了,她苏离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容哲修坐在栏杆处,双手托腮,坏坏浅笑,“我爹不在府中,她也没了法子,所以想去求我娘。可偏偏她跟我娘斗了那么多年,最后又拉不下脸。”
明恒一笑,“没人会帮她。”
“谁帮她,我就打断谁的腿。”容哲修眯了眯眸子,“这些年,她一个人在恭亲王府玩得挺溜的,也是时候该倒霉了。”
“对了,王妃也出门了。”明恒压低了声音。
容哲修摸着自己精致的下颚,“果然女人太多,事儿也多。”他抬头望着明恒,“皇祖母说了,凡事得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