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施完针,林慕白不解的问了问。
苏婉摇头,只是将眼皮子垂下,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林慕白也无意窥探,便也不再追问。岂料等着蔷薇送了药进来,苏婉喝完药,却开始写起字来。
她说:我不开心。
林慕白挑眉看她,“人活一世,开心不开心都是一种生活历练,没必要太计较。”
苏婉摇头,瞧着林慕白好半天,似乎是在审视林慕白。良久又写道:如果你不爱一个人,你会为他生儿育女吗?
这话问的林慕白低头嗤笑,“人世间多少女子都是盲婚哑嫁,无所谓爱不爱的。”
那你呢?苏婉问。
“我?”林慕白轻笑一声,“宁可碾落成泥去,不愿金丝笼中囚。”她瞧了一眼苏婉犹豫的表情,“怎么,是你爹逼着你为齐王生儿育女?”
苏婉愕然盯着林慕白,眼底微惊,随即敛了眸放下了手中的笔杆,抬步欲往外走。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林慕白淡淡然开口,“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人将就着也是一生,只是临了却悔之晚矣。苏婉,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你这样。”
深吸一口气,苏婉走向桌案,提笔写下一行字:我不打算将就。
林慕白点了头,“只要问心无愧就是。”
苏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挽唇浅笑。
等着苏婉离开,如意也该回来了。
如意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一样东西,林慕白意料之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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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有些烦闷,昨儿个从这儿回去,刚到府门口就被苏府的人叫住,还给了一封父亲的书信。打开来,上头的意思是说:苏离已有身孕,她也该想办法留住齐王容景甫才对。
所谓的想办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
这高门宅院里,女人要想往上爬,最直接最稳定的办法就是母凭子贵。当年的宋贵妃,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吗?
可苏婉压根不想与容景甫在一起,她巴不得容景甫永远都别来自己的院子。那些个侧妃宝林的争宠夺爱,离她远点才好。
然则一封家书,却让苏婉陷入了犹豫的境地。
苏厚德是什么人,苏婉比谁都清楚。
苏婉的母亲是苏家的正房,苏离的母亲则为妾室。正房虽好,可到底是不得宠的,所以直到苏离大了一些,苏婉的母亲才有了身孕,生下来苏婉。
虽说是正房,但苏婉的母亲于氏跟苏婉一样的恬淡不争,是故大权早已旁落。这苏府的一切,早就是苏离母亲华氏当家。
后来,母亲突发疾病去世,华氏扶正。
苏婉年幼,便被接到华氏手底下养着,跟苏离一道成长。
也不知为何,苏离虽然性情乖张,对于苏婉却格外的照顾。每每受了华氏欺辱,苏离总要跳出来替苏婉挡灾。那段时日,两姐妹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同吃同住也算是关系极好。
苏婉感激苏离,故而在苏离拒婚之后,默不作声的替嫁齐王府,走近容景甫身边。
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苏离怀了容景甫的孩子,那苏婉算什么?
苏婉坐在花园凉亭里,双手托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玉弦道,“主子,你盯着这茶壶盖看了老半天了,看出什么没?”
闻言,苏婉朝着玉弦翻个白眼,心道:烦着呢,别吵吵!
可她这厢想平静,别人未必能成全她。这齐王府里,可不止她一个女人,难道出来晒晒太阳,这不又遇见了新得宠的袁宝林。
袁姿,人如其名,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眉目精致,身段出挑,又是个教坊出身,深得容景甫的喜欢。若说容景甫对于飞舞是钟爱,那么对于袁姿,算是溺爱。
教坊出身能得宝林的位份,可见其手腕之高。
当然,袁姿早就觊觎侧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