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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进了城,城内无论什么货品,都会比镇上的贵上几成,他便想着多绣一些花样拿去卖,赚更多的银子。
听到裴元舒的建议,他确实十分感激也狠狠地心动了,可他作为一个哥儿,日后定是要嫁人的,他不想把兄长和元舒哥绑在自己身上,以免日后造成不便。
他兄长是一个极宠夫郎的君子,对元舒哥只有爱与关怀,可其他人就未必了,毕竟大家都觉得哥儿生育能力较低,是十分低贱的玩意儿。
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楚清眼角划过一滴泪,又快速抬起手背,将泪水擦去,笑着看向裴元舒,“元舒哥,多谢你为我着想,可我身份终归有异,不似一般女子和男儿,日后将面临的状况无法预料,我不想给你和兄长带来麻烦……”
哥儿嘛,在村里就是不男不女,玩物一样的存在,可以随意践踏变卖侮辱,即便侥幸全首全尾活到了及笄,也避不开嫁人生子。
可又有哪几个正常一些的家庭,娶哥儿是用来生子的?多数不过占了个名头,私底下被各种虐玩糟践。
以前共妻遭人嫌弃唾骂,现在变成了‘共夫郎’,却个个都不出声了,奇怪露骨、上不得台面的癖好,日渐被满足。
尤其是纤弱娇媚的小哥儿,最得权贵们的青睐,做那档子事时,不拘泥于场合位置,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还有那娇娇弱弱的啜泣声,犹如最烈的助*情剂!
他见过了其他哥儿的凄惨下场,对于自己的未来愈发不敢轻易下定论。
裴元舒被楚淮保护得极好,身为哥儿,却活得有尊严、自由且恣意,像是这世间的一股清流,自然不懂得楚清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你别这样想,虽然我们是哥儿,可哥儿便不能自主了么?哥儿也是人,也能掌控自己人生。”
裴元舒不解,他起身走到楚清身旁坐下,楚清的观念叫他又气又急,恨不能当场就将对方狠‘敲’一顿,把对方的‘窍’给敲开了才好。
“唉,元舒哥你被兄长保护得太好了,很多阴暗恶劣的事情你都不曾接触到。不是说制香不好,只是这条路子它不适合我。”
楚清无奈笑了笑,在绸缎料子上认真绣完最后一针后,将线头隐藏到绣品里,又扯过一旁其他颜色的锦线,穿好针,一点一点绣着花样上面的月白色锦云纹。
他啊,早就想好了,精于刺绣一道就是上天赋予自己的天赋,贪多不如求精,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深挖下去,也能活出独属于自己的格调与风采。
至于能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这个于他而言太过长远,也过于虚幻飘渺。
想到这里,楚清停下了扯线的手,偏头看向身旁浑身逸散着清冷气息,眉眼间少了几缕瑟缩悲怯,多了几丝坚定与自信的裴元舒。
“怎么了?阿弟,我脸上可是粘了蘸料没擦干净?方才没留意,粘哪去了,快帮我擦掉。”顶着来自阿弟的视线,裴元舒下意识想着可能是自己脸上粘了东西,便抬手抹了抹自己的面颊和嘴角。
可他没摸到异物,便以为那沾在脸上的东西粘的位置比较偏僻,就急着让楚清帮忙擦一擦。
没办法,他这张脸蛋任何时候都不能粘上脏污,即使夫君不在身边,脏了夫君也看不见,可他内心就是觉得膈应。
夫君最爱捏他的面颊了,他只想每时每刻都保持着完美状态。尤其是脸蛋,他一向最最爱惜,每天晨起后和晚睡前,都擦着护肤的香露,即便深冬,他的脸蛋也是软嫩嫩的,丝毫不受冬日严寒干燥的影响。
楚清也晓得裴元舒对于脸蛋格外在意,顿时面色略显严肃的伸手过去,在裴元舒脸上抹了抹,就好似那块没有丝毫瑕疵的皮肤上真的沾有东西,“别急哈,我给你好好擦干净去。”
还没等擦完,楚清自己先憋不住笑场了,趴在裴元舒肩头,笑得眼里沁出泪花来,“哈哈哈哈……”
一开始,裴元舒还未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文文雅雅的端坐着,支撑爆笑到脱力的楚清,隽秀的眉眼漾着一抹淡愁。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时,还担心阿弟出了什么问题。
“阿弟……你怎么了?”
楚清强忍笑意,抬眼看了一下懵懵的裴元舒,又迅速低下脑袋,接着控制不住地抽笑,“哈哈哈哈哈……”
元舒哥真的太单纯了,太软糯了,呜呜呜,这么娇软的夫郎我也好想要啊,兄长能娶到元舒,真是赚翻了啊!
晚上,裴元舒拉着楚清陪他一起睡觉,偌大的新宅子好不容易来了熟悉的人,裴元舒自然更希望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增加安全感。
这一夜,就这么轻松而后搞笑的过去了。
翌日清晨,如兰如菊早早的侯在房间门口,只等着房内的裴元舒和楚清醒来,服侍他们二人穿衣洗漱吃早膳。
至于老爷老夫人那边,二老身强体壮,起得比如兰如菊二人还要早,天刚蒙蒙亮,就到库房扛了两把锄头,给后院的小菜地松土。
听说等过两天回暖了,就在小菜地上种芋头和红薯,盼望着大冬天也能吃上青嫩的蔬菜,尤其是怀了孕的裴元舒,更要吃些青菜,时不时换换口味。
青瓜
“阿爷阿奶在后院的小菜园里挖地?”
“你们两个为何不拦住两位老人家!这大冬天的,种地也还早得很,再说了,宅子里这么多下人,也不是养着吃干饭的,刨个地而已,能用多少时间。”
裴元舒和楚清坐在饭桌前,听完如兰如菊两个丫鬟的禀告后,裴元舒瞬间皱紧眉头,面色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