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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都积弊已久,各种天灾人祸都没能得到良性的处理,只是暂时收势又能有什么作用?
或许是为官者能免于罢官,少一顿惩处,可百姓呢,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怀珉兄是个好官,可即便当官的做成他这样,也会有顾及不到的管辖区,更别说其他城池,其他地区的百姓了。
“树皮树根。”楚淮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回复了宋怀珉的疑问。
低平处的杂草均已被淹腐烂,更别提比杂草要细嫩一些的野菜,此时逢冬,满目荒凉,没有一抹鲜绿。
百姓们除了吃屯粮,也就只能吃些树皮树根充饥,毕竟家家户户都要缴税,农户侍弄粮食的技术并不高明,种出粮食,基本上只能供给当年食用,没有多少余粮。
说话间,队伍已经走到了村长家附近。
剧烈的争吵声一下子撞入众人耳中。
“老娘都说了,咱家粮食也不多,叫你不要拿去救济别人,不要拿去!你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要跟老娘作对是吧!”
砰砰砰,某些物件重重砸在人身上的声音。
“你也不看看家里两个瘦骨伶仃的孙儿,拿粮食给别人去赚你的恩德,就想看我老陈家绝种!”
……
妇人一直骂骂咧咧,各种丑话恶语均数自她口中出,那个被骂的人一直不还嘴,只是静悄悄的听着妇人的谩骂。
宋怀珉有些不忍,“这妇人怎能如此泼辣蛮横,被骂的那人都没顶过一次嘴,她还是在那儿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楚淮伸手一把摁住了宋怀珉的肩膀,将对方未说完的话堵在口中,敛着眉目,神色不明,“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他方才听了那么多,怎么说也捋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灾荒之年,余粮不足,自己活下去都是问题的时候,又哪里能有余粮去接济他人。
有善心固然好,可也别把自己给饿死了,就为了那区区善名。别人家的命是命,难不成自个儿家人的命便不是命了?
那妇人言语粗俗,也只是气头上罢了,多多少少能见着几分智慧,若真的尖酸刻薄,又哪能有机会给另一个人偷粮出去救济他人。
宋怀珉一时没有意会到其中关窍,但也知妄论他人有失君子风度,便也就不再多言。
等农院里的声音停了,他们才敲响小院门扉,跟匆匆赶来的妇人见了第一面。
妇人见着他们也不胆怯,只是秀眉微拧,面色有些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