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脑袋像小鸡啄米,乖乖答应:“嗯嗯,大姐,我记住了,我肯定不会乱说。
大姐,我就知道你最好。”
她哪还敢乱说啊,只说了那么一句大姑姐就要赶他们走。
若是前两年的光景她男人还能继续做货郎,现在家家都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要,货物能卖给谁。
走一天也赚不到几文钱。
李母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望向大门外:“都这个时辰了,应该快到了吧。”
“要不我去瞧瞧。”郑氏殷勤地说。
“不用,大壮在巷口等着。”
此时李大壮正跟周诚和李芙蕖说着舅舅黄达成一家。
李芙蕖唏嘘:“这么说小舅半辈子的心血全毁了。”
“可不咋地,小舅很看得开,他说财来财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早晚能挣回来。”
“一切都得重新来过,哪有那么容易。
算的再精也算不过老天,老天要收回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舅舅和舅妈都是想得开的人。”
她舅舅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头,知道挣钱不易,后来挣到钱了,吃穿都很节省。
不该花的钱一文都舍不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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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布麻衣,清粥小菜,远不如他们家过的好。
这省来省去,最后还是被老天爷收走,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相公说的对,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该吃吃该穿穿,没必要太苛待自己。
毕竟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
省下的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周诚暗暗点头,这位未曾谋面的舅舅倒是个豁达的人。
只是这三年别说挣钱,就是糊口都难。
听李芙蕖说,她这位舅舅非常有闯劲儿,脑子也很灵活。
不到十岁就跟着是货郎的外祖挑着担子走村叫卖。
十三岁时就能独当一面,十五岁时长姐远嫁,不久父母相继去世,他拿着不多的积蓄去了青州做买卖。
娶了商户女郑氏,有岳家助力买卖渐渐做了起来。
买了房子,铺子,算得上是人生赢家了。
原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平平顺顺的过一辈子。
谁曾想,青州竟然发生严重的地动,房子铺子都没了,幸好地动发生在晌午,一家六口都安然无恙的逃了出来。
奈何钱财全都被既是兵又是匪的官差洗劫一空。
李芙蕖对她这个舅舅评价很高,从两兄妹的谈话能听出,他们很喜欢多年不见一面的舅舅。
这是亲舅舅,真困难到过不下去的地步,李芙蕖没法见死不救。
周诚想到地里的庄稼快收了,明后两年不种地,收了粮食就不用犁地。
可不代表就能彻底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