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余清玦的回应,燕容瑾笑得更深了,刚刚被余清玦打压的郁闷基本上消失殆尽。
听了一会儿狱卒的鞭子声,余清玦硬是咬牙受着没吭一声。燕容瑾双眼又看不到那人受刑的模样,便感到索然无味起来,抬手让狱卒停了下来:
“算了,本王也不是那种计较之人,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再让他们好好‘伺候’你。”
狱卒把人解了下来,燕容瑾忽然想到什么,只道:“等等。”然后上前,隔着衣物伸手往余清玦左胸前一摸。
“呃。。。。。。你——”余清玦似是被她拿捏到了痛处,紧咬的牙关再也绷不住。他额上滚落了大滴大滴的汗珠,贴身的衣物瞬间被冷汗浸透。
刚刚鞭子落下的伤痕流出的血水和汗水混杂起来,眨眼间就浸染了他青色的衣袍,像是大朵大朵盛开的红玫瑰。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燕容瑾伸出的手僵住半晌才收回,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嘴唇有些哆嗦,顿了顿才道:“起初本王还不相信陛下的蛊毒解了。没想到,余清玦,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人。。。。。。”
近几日,燕容珏忙得脚不沾地。刚上朝镇压住那群因内忧外患而心思摇摆的朝臣,让礼部拟定了日子后便修书一封至边境,安抚住准备开战的梁斐和撒于二人。
退朝后燕容珏又钻进御书房,琢磨着接下来外交政策的变化,召集大臣商讨接下来燕国要如何行动才不至于陷入被动的境地。
梁骐看到女帝脸色中尚带着还未消散的病气,却根本无法好好静心歇息,每天都像是一把拉开的弓弦满满当当的,很是心疼,但思及当下局势,想劝慰的话终是说不出口。只能每天叮嘱御膳房好好做些滋补的菜,瞅准她停歇的片刻,把菜点送到她桌案上。
闲下来的片刻,尤其是就寝前,燕容珏总会想起余清玦,可一想到他清风霁月一般的人竟被困在阴冷的地牢内,心就不由得抽痛起来。
可横竖那天他终是洗脱不了嫌隙,且自己昏迷前又对他歇斯底里地质问,心下愧疚,想去看望他的脚步终是停滞在门口。
“等这几天忙完,我一定全力揪出幕后捣鬼之人,再去和他见面吧。”燕容珏这样想着,然后吩咐下人去地牢中传口谕,让狱卒好好照顾余清玦,就全心地忙眼前之事了。
三日过后,便是大婚之日。
虽然这次操办的速度很快,但因着关系到两国邦交,宫中操办的甚为隆重。虽不及册封君后那般普天同庆,但皇宫内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大红的灯笼、拉花高高挂起,喜烛彻夜通明。收到的贺礼整整摆满了三间屋子。帝都中有头脸的官员均来参加宴席,喜殿中丫鬟小厮进进出出。
拜完堂后,按大燕规矩,耶费吾就先回喜殿中等候,燕容珏则要参加完宴会,听完贺词才能回去。
盖头底下的耶费吾在寝殿中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反正伺候的丫鬟小厮都在外头,索性掀了盖头,环顾着殿内的摆设。
“紫玉珊瑚屏榻、百宝嵌柜珊瑚迎门柜、釉彩百花景泰蓝瓶。。。。。。”耶费吾念着那些器物的名字,感叹道,“燕国女帝果然大手笔,好些东西我都没机会见,没想到却在我的婚房中见到了。。。。。。。”
哪怕只是排面上的东西,耶费吾也感受到了受重视的甜蜜感。他轻轻抚过那些器物丝滑的表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突然房门“砰——”地被人打开了,耶费吾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却是穿着大红婚服的燕容珏走了进来。
她脚步有些虚浮,刚进来就差点被红地毯上的小褶子绊倒了,连忙伸手杵在桌上,才不至于摔倒。她满头的珠宝饰物“叮叮当当”乱响。
她身后两个侍女连忙伸手来扶。
燕容珏却挥手拒绝了,鼻音有点浓厚,道:“让外面的人全都退下,再熬一碗醒酒汤来。”
“是。”
侍女出去了,燕容珏才注意到不远处站在一个青瓷花瓶前望着她的耶费吾。
燕容珏眸中沉浮不定,不能分辨出喜怒,耶费吾却打了个寒颤,以为是自己未经她允许在殿内乱走动惹恼了她,一瞬间连礼节都忘了,连忙鞠了个躬就回到床上坐着,又把红盖头盖在自己头上,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