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正坐在客厅里嗑瓜子看电视,短短几天,她不像之前那样打扮得靓丽漂亮,随意穿着睡衣,也没化妆,皮肤状态看起来很差劲,她倚在门口,冲着在外面的罗贝冷笑一声,“我还当是什么呢,想看看我有没有虐1待孩子,去看吧,就在那间房里。”
罗贝作为房东,这时候在场理由非常充分,她跟在社区人员后面进了屋子,当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她眼眶都红了。
方景洲正蜷缩在床上,小小的身躯看起来是那样的瘦弱。
屋内的灯关着,窗户也是关着的,地上有薯片袋子还有饭盒,气味很是难闻……
正如周建国猜测的那样,方景洲身上没有人为造成的伤痕,他也没饿着,有饭吃,也有零食吃,只不过陈兰限制了他的自由,就让他在那间小房里,一呆就是好几天。
社区人员询问原因的时候,陈兰开始卖惨了,罗贝都不知道她这个人的演技居然这么的好。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多不容易,我把他生下来,给他吃给他穿,不管多苦多累我都觉得值得,只要这孩子以后能长大成人,我当妈妈的,又有什么是不能付出的呢,可他倒好,学人家撒谎,还偷我的钱,这小时候偷大人的钱,以后不是要变成危害社会的渣滓?这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里舍得打他,可这么大的孩子,教他他也不听,我就只能让他在屋子里反省。”陈兰几乎是声泪俱下,“我不求我孩子以后有多大出息,只要以后别给社会添麻烦,别成为人人喊打的人渣就成,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他!”
罗贝气得发抖,方景洲紧紧地贴在她身后,她问道:“景洲,你有没有撒谎,有没有偷钱?”
方景洲有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也有一股怪味,头发也油腻了,他紧紧地抱着罗贝的腰部,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呜咽,甚至发出低吼,“我没有!贝贝,我没有!”
“你看,他现在还不认错,我放在钱包里的零钱都不见了,那天我翻了他的口袋,这才发现是他拿的。”陈兰摸了摸脸,“我就想让他认个错,只要他知道自己错了这就可以了,只要他承认自己偷钱了就可以了,我当妈妈的难道还要跟孩子过不去?我就是不喜欢他这种犯了错还死不承认的性子。”
社区人员们检查了一下方景洲的身上,确实没有伤痕,也没有饿得面黄肌瘦,毕竟他衣服上的薯片残留就证明着他有吃东西。
那能怎么办呢?
没打孩子,没饿着孩子,就是让他在屋子里反省,这就是闹到派出所,别人也没法说陈兰有罪啊。
等社区人员们走后,陈兰这才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支香烟,“罗贝,我跟你说过别多管闲事,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难道他能说我这当亲妈的不该教育自家孩子?”
罗贝摸了摸方景洲的脸,发现他在无声地哭泣。
她对陈兰说道:“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如果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当着外人的面,说他是小偷,你可以说他不乖可以说他不懂事,可你怎么能说他偷钱,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你还逼他承认自己从来没做的事情,你不知道说自己孩子是小偷,对他是很大的伤害吗?他不是宠物,他是个人,他已经五岁了也有自己的思想了,陈兰,他没有对不起你,你现在生活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子,跟他是没有关系的,他是无辜的。”
说完这话,她没有搭理陈兰,而是蹲了下来,面对面看着方景洲,慢慢地说道:“景洲,我知道你没有撒谎,你也没有偷钱,你还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贝贝相信你。”
方景洲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很伤心也很难过。
陈兰冷眼旁观这一切。
罗贝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方景洲擦了擦脸,她站起身来,牵着方景洲,看向陈兰,“他是你的孩子没错,但陈兰,我想以前是我表现得太好了,所以你才敢在我的地盘做这样的事情,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将景洲关起来,我会让你也感受这其中的痛苦,你可以试试。我十五岁就开始接管这栋楼,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出去问问,当家做主的人究竟是谁,这城中村的租客到底卖的是谁的面子……”
陈兰脸色骤变。
“欺负自己孩子算什么,我告诉你,你没有见过真正的坏人是什么样子,我见过,所以别再挑战我的底线,这是我的房子,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办事,你破坏了我的规矩,我也不会介意做回恶人让你涨涨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