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建国送完外卖以后,都将近十点多了,他这时候才有时间跟罗贝说说陈兰房间里发生的事。
两个人坐在城中村里的小亭子里,本来罗贝想请他吃夜宵的,但他说吃夜宵对身体不好,并且他也不饿,于是就买了两瓶矿泉水。
“我觉得你隔壁那个陈小姐有可能将她儿子关在房间里。”周建国描述了一下自己所看到的情形,“我觉得陈小姐应该没有在身体上虐待她儿子。”
“怎么说?”罗贝打起精神来问道。
“是这样的,茶几上有一份外卖,我去的时候她应该也是刚收到外卖,她分成了两份,既然家里只有她跟她儿子的话,那另外一份应该是分给她儿子的,之前你说,陈兰不怕你找警察来,因为她有自信警察在她儿子身上找不到被虐待的痕迹,这点我是相信的,不过……”周建国话锋一转,“有一种虐待比打骂给孩子造成的心理阴影更严重,那是精神虐1待,我看了一下阳台上,晒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女士的,没有小孩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有可能从陈兰把孩子带回家之后,她就一直关着他在,不开灯不跟他说话,只是给他饭吃让他饿不死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建国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罗贝小时候没有被关小黑屋的经验,但她有小伙伴曾经经历过,对于小孩来说,一次两次可能还不算什么,可如果时间长了,会对心理上有什么影响呢,她也不敢说。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她都没能力去帮助别人,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难道她要视而不见吗?
“那怎么办?”罗贝下意识地问道。
周建国实在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她不由得向他寻求帮助。
“我记得合同上是有填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号码的,如果陈兰留的是她家人的号码,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个情况反映给她的家人,当然也要考虑到她家人会坐视不管的情况发生,另外,我认为这个情况已经很急了,虽然说警察来了发现她儿子没受伤,不会管的机率很大,不过你可以试试,至少给陈兰敲个警钟。”周建国想了想又说,“最后,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可以跟陈兰好好聊聊。”
罗贝点了点头,又对周建国说道:“今天麻烦你了。”
周建国笑了笑,“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罗贝觉得,这个新租客还是很乐于助人,也很热心肠。
***
回到家里,想起周建国的猜测,罗贝开始后悔,后悔那天应该拦着陈兰的,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陈兰实在是太……
就是把她这个成年人关在房间里,晚上不开灯,不让出来,也不让跟人交谈,可能过不了几天她自己都会受不了,更别说是一个天性好玩的小孩子了。
罗贝找出陈兰的合同,在紧急联系人那里找到了电话号码,陈兰填的关系是母女,看来是方景洲的外婆了。
现在要双管齐下,一方面她要联系方景洲的外婆,另一方面她也要让社区介入了。
如果陈兰的妈妈来的话,如果是个正常的老人家的话,不可能不管的,至少有个老人在家里,陈兰不会对方景洲做些什么,起码也要顾忌一下老人的看法,社区这边其实罗贝都没抱太大的希望,哪怕陈兰真的对方景洲动手了,那她作为母亲,理由也会很充分,孩子不听话不懂事太调皮,只要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大多数人都不会管这种“家事”。
社区的领导也认识罗贝,罗贝将情况一反应,立马就有人过来调解矛盾了。
来的人是一男一女,说是接到匿名举报,陈兰有虐待孩子的倾向,所以他们要上门访问,确定情况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