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哼着,夏初七不再理会他,扶着膝盖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
“走喽!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说罢,她微微翘起唇来,吹了一声口哨,率先往洞外走去。
刚才那几句发神经的话,是她故意说出来玩笑的。
说白了,她不希望因为昨晚上的事,搞得彼此尴尬。
这不是一个男女关系开放的朝代。
尤其赵樽,贱是贱了点,可似乎在女色方面他并不像古代的封建男子那么无聊,把下流当风月来玩。而他本人确实属于洁身自好的那种,尤其在某些与伦理道德相关的层面上,他都可以称得上古板迂腐的道德模范了——比如,昨晚上的“穿鞋”事件。
她昨晚搂了他一夜,依他老人家的古董心思,说不准一个想不开,觉得两个人确定了什么关系,赏她一个“侍妾”之类的虚衔,那她这一辈子不就毁了?
夏初七喜欢调戏美男没错。
可那只是纯粹的欣赏与玩笑,没有与别的女人分享男人的勇气。
赵樽他什么人啦?一个封建帝权之下,高高在上的王爷。
先不说他前头指婚三次,府里还有未碰过的滕妾若干,就论往后吧,他那京师的王府后院里,养上百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也肯定不会太稀奇吧?所以说啊,就算他生得再好看,她也不会把自个儿托付给这样的男人。最最主要的是,她觉得和一个封建王爷做好哥们儿,比做封建王爷的侍妾要有意思得多。
“一百两。”
背后突然传来他懒懒的声音,打断了她慎重的人生思考。
她调过头去,挑着眉梢看他,“大清早的,什么玩意儿又一百两?”
赵樽抬了一下眼皮,冷冷的眸子,很是认真地盯着她。
“昨夜的保护费。”
她脑子激灵一下,狐疑地盯住他,“先前在山洞里,你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赵樽奇怪的看着她,“不然呢?”
她磨牙,原来是她一厢情愿,还以为他要负责呢。
一个人怪异地想着,她不好意思地吭哧了几声儿,想想又翘起唇来,比划了一个“十”字的造型,皮笑肉不笑的调侃他,“爷啊,这世道,十两银子都能买一房媳妇儿了,你这陪我睡一个晚上,就要一百两?”
“太少?那一千两。”他回答得慢条斯理。
果然是同类,两人绝对适合做哥们儿——都钻钱眼儿里了。
夏初七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把包袱挎在肩膀上,阴恻恻地一笑,“好好好,我就给你一百两。不过一百两而已,小事小事。我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都先欠着吧。下回多睡你几次,一并付账。”
暴雨肆虐过的大地,满目疮痍。
山上的树木横倒竖歪,到处都是被洪水给冲得翻出来的黄土稀泥,唯一的优点就是空气还算清新,纯粹无污染的天然景致。夏初七一路跟着赵樽,在这个寒意渐浓的天地里走着,看他黑袍飘飘,看他挺秀高颀,也觉得是一种视觉享受。
“主子爷,我可是又饿了,上哪儿找点吃的去?”
赵樽不回答,直到她又问了一回,才不耐烦的轻哼,“饿不死你。”
夏初七吐了吐舌头,一不小心就在一个残草岩石的夹缝间,看见了一具不知道打哪儿冲上来泡得泛白的尸体。想想昨天的遭遇,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您是王爷,您被水冲走了,他们定是会想方设法来寻你,可这些老百姓就惨了,这次受灾的范围肯定很惨重,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政府会不会派人来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