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说罢,对着薛松之盈盈一笑,然后转身就走。
薛松之却被她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他想起自己落魄后受到的讥笑嘲讽,又想起在国子监被人羞辱,新仇加旧恨叠在一起,竟一时头脑发热,凶狠的朝着玉姝背影冲了过去。
庆平就跟在玉姝身边,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玉姝已经先一步转了身。
见薛松之张牙舞爪的扑来,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玉姝迅速将庆平拉至身后,然后淡定伸出一只胳膊,抓住薛松之脖下衣襟,将人轻轻松松抵在原地。
然后,她抬起另一只手,又非常快的朝着薛松之脸上扇了一巴掌。
她做这些动作异常流畅顺利,速度也快得如同电光火石般。
薛松之定在原地,被扇懵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庆平和赵寺正也懵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玉姝手还钳制着薛松之,虽然薛松之比她个头要高些,可不知为何,两人面对面站着,薛松之却生生在玉姝眼中看出了一股睥睨的姿态。
玉姝还是在笑,但表情淡淡的,盯着薛松之眼神也有几分不善:“来偿还你在薛家厅中欠本宫的那巴掌了?”
一句话,拉起了薛松之好似很久远的回忆。
那时……是他听说自己的幼子被嵇玉姝推进了湖里,所以急急赶回府中。
回去后瞧见她楚楚可怜的站在厅中,却对这件事死不承认。他一时怒火丛生,狠狠的掌掴了她一巴掌。
随后又叫人请家法,用鞭子将她打晕……
好像也就是从那日起,嵇玉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像以前温柔软弱,也不再对他百依百顺。
从那日开始,他们薛家也开始倒霉,就像是沾染了什么邪祟一样。
想到这里,薛松之的眼睛突然瞪大,他盯着玉姝喃喃道:“你不是昭德公主,你是占据了昭德公主身躯的妖孽,你是妖孽!”
玉姝没想到这人突然会联想出这些东西来,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怎么?任你欺辱的懦弱公主突然变得自立自强,你就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对劲了?薛松之,收起你的自恋心思吧,你以为你真有那么好?值得一个皇室嫡出公主为你伏低做小?”
玉姝松开手,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
“论相貌,你敌不过绥国公世子和裴三郎;论才情,你不知律令不懂时政,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风流韵诗,便是连那未得功名的书生都不如;论家世,你薛家哪怕不卖宅子,也只是一个坐吃山空的空壳,要靠女人嫁妆来支撑吃穿用度,还不如那些俗气的商贾富绅。”
“就你这样的,还想着我嵇玉姝为你生为你死,供你糟践一辈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玉姝说完,很没形象的“呸”了一声,瞬间让薛松之涨红了脸。
他如今仅剩一点的可怜自尊心和文人傲骨,被玉姝这一番话给碾得七零八碎,一具颓败的身子居然也站立不住的往后趔趄了一下。
玉姝却冷眼瞧着,还补了一句:“你当了五年驸马,除了吃穿挑逗女人,别处是真一点长进都没有。本宫有你这么个前夫,说起来还嫌丢人!”
说罢,玉姝淡淡瞥他一眼,转身带着庆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