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燕子的死拉开了第七天的帷幕。
齐铎察觉焦棠异乎寻常的低沉情绪,问:“虫子背后有什么隐情吗?”
焦棠只说:“有空再细说。”
周南恪怔愣半晌,给自己额头一个响亮的巴掌,叫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死了?搁这演电视剧啊,话还没说完就嘎了。”
焦棠:“不是她不想说,是她不能说。但凡她有开口的欲望,御虫的术士就会果断烧毁她的魂魄。”
肖长渊搓搓胳膊,问:“你该不会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严密监控下吧?”
焦棠皱眉:“虽然这场不寻常,但还没有术法能覆盖全区域。虫子只与特定的人产生联系,我猜是她在被戳破身份时,临时召唤过来的,等同于启动自毁机制。”
肖长渊恢复精神,喃喃道:“幸好是自驱的。”他看向安详“睡”在地上的燕子,情绪又回落,说:“系统没有回收她的身体,我们把她埋了,立个墓碑啥的。”
焦棠说:“她生前就不喜欢这里,死后也不会想埋在这里,不如海葬吧。”
其余三人神色落寞,都赞同海葬。
于是,熙光之中,一个姑娘抱着一双唐刀乘着一叶轻舟,轻轻荡荡地溶入金色海中。
四人走回完好的盛世门口,再看这座古怪的建筑,皆是满心疲惫。
周南恪把吧台柜子上的好酒悉数拿下来,畅快地喝起来,边喝边说:“最后一天了,老子活要痛快的活,死也要痛快的死。”
“你就把自己喝死在这里吧!”肖长渊瞪他。
周南恪自斟自饮,嘲笑肖长渊体虚喝不了酒,说反正也找不到凶手名字,不能白白浪费了一柜子好酒。肖长渊嘴上说着没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可心底终究是虚的。他不屑与头脑简单的周南恪为伍,于是转身去找焦棠与齐铎。
焦棠与齐铎正在楼梯处徘徊,肖长渊上前去看,齐铎正盯着墙上挂钟算时间,焦棠在一楼到三楼之间往返。肖长渊琢磨两人的用意,猜他们应该是在复原昨晚陈山逃跑的轨迹。他突然惊讶地瞪向挂钟,难道答案就藏在时间里?
二十分钟后,焦棠终于站定在齐铎与肖长渊面前,微笑道:“大概有答案了。”
肖长渊只觉此时此刻她的微笑有种可信任的力量,让他虚浮的心踏踏实实地回到胸腔里。
齐铎也精神大振,说:“既然有答案,就去找他吧。”
周南恪见三人面露喜色,凑过来问:“有答案了?”
肖长渊摆摆手:“没到那一步。焦棠她猜出来,陈山昨晚死在谁手上了。”
“等等……”周南恪懵了,说:“陈山不是自杀的吗?一个是密室,另一个是他自杀是为了让我们去碰他的尸体,好上我们身。”
肖长渊大摆迷魂阵,招呼周南恪:“等会你就知道了。”其实他心里也没有谱,就是纯粹不想和周南恪蠢一块去,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两人跟着焦棠和齐铎往回赶,步伐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急促。烈日之下,四人直奔向村中某户人家,等快到目的地时,周南恪了然地啊了一声,说:“原来是他。”
齐铎抢先跃上房顶,手臂挂在栏杆处,一晃荡便进了那户人家的阳台。其余三人也都三步跨两步地上去。
焦棠迈入门里,风扇嘎吱嘎吱地吹着一地西瓜皮,西瓜皮上坐着呆愣的经理。经理顶着油光贼亮的脑门,抬头看向四个不速之客。
焦棠轻声唤道:“经理啊。”
经理大声应道:“是。”
焦棠又轻声唤道:“屠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