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逃不掉,蔺承佑迅速将滕玉意护到自己身,袖口一抖,挥出来张符箓,符箓一触怪雾,立时化一团团火球,去如急火,层层驱散面前的迷雾,然而迷雾散去,前方还有一堵花墙。
花墙上有许多洞口,墙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脸庞探出来,竟是六七个梳着双鬟的美人。
美人羞涩地注视着墙外的人,个个巧笑倩兮。
先前端福就是这堵花墙弹回来的。
滕玉意从蔺承佑背探身往外看,冷不丁看见这些笑吟吟的美人,顿觉背发凉:“那是什妖怪?”
“不是妖,千万别与她对视。”
滕玉意忙挪开视线。
蔺承佑挥出的几团火球击到墙上,花枝转眼就着了火,美人含嗔带怨地望着蔺承佑,一闪就不见了。
这时五道的剑也赶到了,剑尖齐刷刷刺到花墙上,只听欻然一声,这回连花墙都消失在眼前。
五道慌乱叫:“真是七欲天,这也太古怪了,这种邪物许久未出过了。”
滕玉意只破了阵,蔺承佑却拽着她朝另一边跑去:“无论听到什,千万别回头。”
滕玉意埋头猛跑,呼哧呼哧说“”。
过不一会,果然听到身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是女子的声音,哭声娇媚入骨。
“我的脚崴伤了,疼啊。”女子远远啜泣道,“哪位郎君拉我一把。”
滕玉意跑得更快了,但不得不承认那声音怪听的,别说男人,她一个女子听了都浑身发酥。未几,隐约听到有男人的脚步声朝那头跑去,只听那女子惊喜道:“端福大哥,你真。”
滕玉意寒毛直竖,摸索着拽动银链,身竟是一片空虚,她心中大惊,不敢回头只大声喊:“端福,快回来!”
蔺承佑却道:“他还在,别上那妖怪的。”
果听身端福应声:“娘子,端福在此。”
滕玉意擦了把冷汗,厉害的幻术,她这边一慌,立刻那妖怪趁虚而入,银链头明明拴着端福,却陡然出了错觉。
却听隔壁的见天大声喝道:“见美!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滚回来!”
见喜却说:“三师兄你疯了吗?干什跑回去?”
蔺承佑和滕玉意心道不妙。
蔺承佑为了及时提醒五道,随手捏了几个符团就要扔出去,然而迟了一步,眼前一晃,迷雾突然如水波一般荡出了层层涟漪,紧接着,面前出了一座极为瑰丽的花园。
五道只剩下四道了。
四人蓦然发了一人,不由跺了跺脚。
见天带着师弟跑到蔺承佑面前,恨声说:“见喜不见了。上回对付尸邪时他伤得最,虽然休养了近两月,但元还未恢复,这几日为了捉尺廓他担心人手不够,心跟着出来帮忙,可谁能想到遇到七欲天这种大邪物,这下怎办?七欲天喜食男子精元,见喜落入他手中,还不得吸成人干啊。”
蔺承佑似在思索对策,俯身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施咒让其变成一柄剑,察看一眼四周:“本想着摸清它的底细,明日再回来收妖,既如此那就见机行事吧,无论如何先把见喜道长救出来。”
又对见天说:“七欲天法力奇高,而且千变万化,哪怕是修为顶尖的僧道,也免不了其蛊惑,你先想个彼此牵制的法子,也省得再有人掳走。”
见天扯下腰间的束带,在上头遍洒祛邪用的青莲水,然将其与师弟的腰带绑在一起,再将其缠在腕间:“这下不必担心失散了。”
这花园玲珑别致,处处竹绿桃红,婢女身着石榴裙,提着花篮迤逦穿过花园,看到蔺承佑顿时媚眼如丝,互推搡着,羞答答往那边去了。
不远处,女子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循着女子的欢笑声往前走,很快绕过一座莲池,没走几步,花池出了几架用花藤缠绕的阔大秋千,见喜赫然坐在其中一架秋千上,两臂各搂着一个丰腴俏丽的女子,美人身着轻薄的绡纱,绡纱下隐约可见惑人的春光。她将手中的杯盏送到见喜的嘴边,语轻柔缠绵,见喜醺醺然地喝着酒,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见喜!”见天人挥剑刺出,几架秋千却应声高高荡起来,四人的剑不但刺了个空,还差点迎面吹来的邪冲得摔倒在地。
美人的裙带在半空中迎风招展,媚笑声阵阵传来:“今天是什日子,来了些贵客。”
“前头这郎君真模样,难怪我夫人一早瞧上你了。”
最边上的美人身着绿裙,年约五六,就一张瓜子脸,似乎有点不服:“郎君,你身那女子貌平平,你为何拽着她不撒手?”
貌平平?滕玉意张了张嘴,她,貌平平?
见天人狼狈爬起来,滕娘子今日戴着易容面-具,看着是挺不起眼的。
蔺承佑嗤笑:“你这几个妖怪不但长得丑,眼还不大使,与你说话实在无趣,快把你夫人叫出来。”
美人兜头蔺承佑骂“丑”,非但不恼,反而哧哧轻笑:“怪不得夫人常说动了情的年轻男女最玩,瞧瞧这郎君,不过说一句他的娘子不看,他就恁般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