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悄悄伸手,摸了摸他的胡茬,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又更大胆了些。
她一只手捧着他的脸,毫无顾忌地摩挲着,心底软成了一团。
在这一刻,白筝知道,只要他来了,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他什么都不说,那些困扰了自己许久的情绪,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正当她双眼放光,肆无忌惮地看着梁屿川时,那双眼,缓缓睁开了。
四目相对,呼吸在那一瞬间仿佛都停滞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白筝察觉到梁屿川的呼吸,才意识到,他醒了。
她下意识地将手往回抽,却没想到,病着的人比她反应更快。
梁屿川按住了她的手,小狗似的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眼眶泛红。
“白筝,对不起,我好想你……”
酸涩的气体顿时席卷了鼻腔,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白筝努力从泪意朦胧的眼中看清楚梁屿川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也是,梁屿川,我很想你,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下一秒,梁屿川长臂一展,直接将原本坐在床边的人拥到了自己的怀里。
白筝趴在他光洁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得很快,自己的也是。
梁屿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沉闷而忧郁。
“对不起白筝,我不是刻意这么久不联系的你,实在是,家里的事情太多了……”
白筝“嗯”了一声,显然已经不在意他的解释了。
“阿姨恢复得怎么样了?”
梁屿川许久没有答话,白筝觉得奇怪,抬起头来,看到他满脸的湿润。
白筝顿时慌了神:“你别吓我,出什么事了?阿姨怎么了?”
梁屿川摇了摇头,瓮着鼻子开口:“我妈,过世了。”
“怎么会?”白筝捂住嘴,难以置信:“上次打电话不是还说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呀?”
梁屿川无奈地捂住脸,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是急性脑梗,本来是救回来了,养病的过程中,有人来探望,她受了刺激,没能撑过去……”
伴随着梁屿川无声的呜咽,愧疚在一瞬间席卷了白筝。
她心疼地抱住梁屿川,语无伦次地和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我不该怪你……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对不起……”
梁屿川回抱住她,尽可能地汲取她身上的温度,毕竟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能够支撑他的信念了。
沉重的日子在屋内弥漫了许久,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谁也没有先放开手。
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亮起,借着柔软的日光,梁屿川终于直起了身子,眯着眼睛看向那窗外。
“白筝,天亮了。”
白筝也重重点头:“天亮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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