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屿川倒下去的那一瞬间,白筝用尽全身力气接住了他,却又被他的体重带的跌跪在地上。
雨幕里,梁屿川的脸色煞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她伸手摸他的额头,冰凉的雨水之下是滚烫的肌肤。
她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想要将他抱起来,但尝试好几次,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白筝只能带着哭腔开始呼救,祈盼能有人来帮帮她。
公寓虽然在市中心,但为了安静,并不临着主干道,又加上是雨天,路上的车很少。
零零散散过了几辆车,却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白筝绝望地瘫在地上,嗓子已然嘶哑。
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不远处的便利店小哥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冲到雨里帮着她扶起了梁屿川,并将人送回了公寓里。
白筝一个劲儿地和对方道谢,等到对方离开,她关上门,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梁屿川,眼泪又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哭归哭,难受归难受,该做的事情却一件不能少。
她费力地扒下梁屿川身上所有的湿衣服,用热毛巾给他擦拭了一遍身体。
到这时候,白筝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囫囵地完成着手里的动作。
她这里没有男士的衣物,她只能用干净的浴巾裹住梁屿川,又拿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头发。
此时的她,无比庆幸这个公寓的房间不算大,她才能够连拖带拉地将梁屿川弄上了床,给他喂下了退烧药。
收拾完梁屿川,白筝才有时间去换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然后将两个人的湿衣服都送进洗衣机,最后再拿吹风机将沙发上的水渍吹干。
在这不小的动静之中,梁屿川始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动都没动一下。
白筝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烧得太严重了。
但凑近摸了摸他身上,已经在逐渐出汗了。
她松了口气,在排汗应该就会慢慢退烧了。
即便如此,白筝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一会给他喂水,一会给他擦汗,一会又量量体温。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夜,梁屿川身上的热总算是退了下去。
白筝观察了下他的面色,逐渐恢复了血色,似乎再没什么异常了,这才得以安心地躺在沙发上。
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不知是白天睡了太久不困了,还是见到梁屿川太激动了,白筝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始终没有睡意。
屋里留了一盏小夜灯,她就这样侧身躺着,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她原本以为,如果真的有机会再见到梁屿川,自己一定要将这段时间的苦闷、孤独和气愤全都一股脑地发泄出来,等着他来解释和道歉。
但却没想到,时隔两个多月再次见面,梁屿川还没说话,就这么直接倒下了。
也不知道他这两个月都是怎么过的……
白筝从沙发上起身,蹑手蹑脚地爬到了床边坐着,仔细端详着熟睡的人。
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来,这两个月,他过得很糟糕。
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甚至看起来还老了一些。
但白筝却没有丝毫的嫌弃,甚至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