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溪山伸出手来,有月色从他指缝倾泻而下,那只漂亮的右手,指骨分明,纤细修长。
“我身上中了一毒一蛊。”
忽而,宫溪山淡淡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神情都没什么变化,好像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一样。
“一毒一蛊?”秦不闻皱眉。
宫溪山点点头:“一毒封了我的右手筋脉,每次右手只要稍稍用些力气,便如针刺般疼痛无比。”
“所以,你是因为中了毒,右手才不能提笔作画的?”秦不闻抿唇,眉梢下压。
“是。”宫溪山淡声应道。
“谁下的毒?可有解药?”秦不闻又问。
宫溪山微微抬眸,那双向来淡然的浅灰色眸,竟然有一瞬间,闪过一抹茫然:“忘记了。”
“什么?”
宫溪山自嘲一笑:“谁给我下的毒,解药在哪,我忘记了。”
“我丧失了一段记忆,应该是下毒之人做的,”宫溪山扯了扯嘴角,“所以,我就连下毒人是谁,都不知道。”
“那,还有一蛊呢?”秦不闻沉声问道。
“一蛊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宫溪山垂下眼睑,睫毛轻颤,“蛊毒不会轻易发作,对我倒是没什么大碍。”
秦不闻看向宫溪山:“撒谎。”
宫溪山微愣,有些错愕地看向秦不闻。
秦不闻眉眼弯弯:“宫先生,我这个人经常说谎,所以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宫溪山听了,轻笑一声:“既然如此,王姑娘不妨说说,你对我说了哪些谎话?”
秦不闻咂咂嘴。
得,把自己坑进去了。
她挠挠头,嘟囔着:“你不是也说谎了吗,我若是自己从无悔崖下坠落下来的,早就摔成八瓣了,还用得着你去捞我?”
宫溪山不置可否。
他对她确实有隐瞒。
“有时候说谎只是为了不破坏你我之间这般和谐的关系,”秦不闻循循善诱,“宫先生,为了让你我都过得舒坦些,谎话还是暂时不要拆穿了~”
宫溪山就笑:“歪理一堆。”
两人又聊了两句,宫溪山的情绪总算是恢复了些。
秦不闻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了身后的草地上。
“这里的日子真清闲呐,我喜欢。”
秦不闻深吸一口气,她闻到了风中的桃花香,夹杂着青草的香气,乖巧地钻入她的鼻腔。
宫溪山也学着秦不闻的动作,躺在了青草地上。
今晚的月色很好,有莹润的光泽洒在他的身上,他稍稍侧目看去,便见少女的身上,也镀了一层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