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了一下午的毛笔,跌落在了地上。
宫溪山看着自己颤抖不止的右手,眉头紧皱。
秦不闻沉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受伤了?右手很痛吗?”
宫溪山抿唇。
额角有汗水沁出,宫溪山呼吸微乱,脸色苍白。
他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想要遮掩住眸中的失落。
“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京城。”
“宫——”
秦不闻还想再问些什么,宫溪山没有理会,转身离开。
看着宫溪山离开的背影,许久,秦不闻转身低头,又看向那幅未完成的画作。
那松木枝干曲折,在整幅画的衬托下,更加扎眼难看,不成风骨。
只是一笔。
这幅画便毁在了这一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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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哄着小鱼睡下后,秦不闻推开屋门,便看到了坐在房前,仰头看天的宫溪山。
“想什么呢?”
秦不闻悄声走到宫溪山身边,语气轻松地询问。
她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宫溪山旁边的位置,也跟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天。
屋前有一片宽广的草地,此时的宫溪山就坐在草地上,身上的衣装干净整洁,男子俊逸清秀,恍若仙人。
“长安城在无悔崖上,距离月亮更近,那里的月色会不会更亮一些?”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秦不闻也不在意。
她沉吟片刻,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随即便答:“长安城灯火长明,反倒衬得月光没那么亮堂了。”
宫溪山轻笑一声,他垂目,淡淡开口:“今日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让你担心了。”
秦不闻无甚在意地摆摆手:“有名气的文人脾气都很怪,可以理解。”
宫溪山自嘲道:“我算哪门子文人,连笔都提不起来,画都作不了。”
秦不闻不赞同地反驳:“是不是文人,不是你宫溪山一个人说了算的。”
“想当初我在京城卖你的拓本临摹,不少才子豪绅争相抢购,也只不过是因为我的笔迹画技与你有一分相像而已。”
宫溪山便笑:“那也只是从前了。”
现在的他,一幅画都作不出来。
秦不闻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