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李淳风校对新岁历书,便上奏断言:下月朔日,将出现日蚀。
历朝以来,朔日出现日蚀被认为是不吉祥预兆。太宗览奏极为不悦,说道:届时日蚀如不出现,公将如何自处?
李淳风答道:如果没有日蚀,臣甘愿受死。
到初一朔日,皇帝便至庭院等候,并对李淳风说道:我暂且放你回家一趟,好与妻子诀别。若是不然,后悔不及矣。
李淳风答道:日蚀即将出现,陛下今此断言,为时尚早。
于是向天空相了一相,回身在宫墙上划下一道指痕:日影至此,就开始日蚀。
当日影移至划痕,日蚀果然出现,竟然丝毫不差。
又有一次,李淳风与卜者张率都在皇帝身边服侍,忽有一阵暴风从南刮来,飞砂走石。其风过后,李世民问道:此风来得蹊跷,未知是何兆也?
张率答道:南方七里之遥,有人奏乐。
李淳风道:非也。此是南面五里之远,定有人在哭丧。
太宗为验证其实,命内侍骑马往观。未过一刻,内侍奔回,报说驰至城南五里,碰上一支送葬队伍,内有吹鼓手大奏哀乐。
太宗笑道:二卿所说皆都无差,果然既有人奏乐,又有人哭丧。但张卿却比李卿,误差二里路也。
张率道:非也。侍卫到时,彼又行二里路矣。
又有一次,李淳风侍立帝侧,忽然心血来潮,于是奏道:北斗七星皆化为人,明日将至西市喝酒。陛下可派人守候,擒而见之。
太宗信之,便派人前去守候。果见有七个婆罗门僧人从金光门进城,到西市酒楼讨酒,端起碗来就喝,不一时尽其一石,于是又添一石。天子使者上楼,宣读天子诏书。
七僧笑道:此必是李淳风胡乱进言。酒毕则随公行。
于是饮罢,便随使者下楼。天使在前面带路,但出楼门回头看时,七个僧人踪影全无。
使者遍寻不见,只得回宫,将以上情形如实奏禀,太宗听后,甚为惊异。
店主未敢向僧人索取酒钱,但当收拾器具时,却在僧人座下发现有钱两千。
闪回结束,书接前文。
太宗李世民因忧心民间关于“女主昌”谶言,便命李淳风与袁天罡推算唐朝气运。但恐其二人串通作弊,便命其以后背相对而坐,不许交谈。
于是李、袁二人相背,开始各自演算。李淳风以笔作画,以每甲子为一节点,将未来将要发生大事,都以图像展现出来,并无片言只语;袁天罡亦以每甲子为节点,则用隐言诗句推算表达,更无一图。
两人就此一画一诗,配合妙到毫巅,竟然完全同步,若合符节。袁天罡每一首诗,刚好与李淳风每幅画面相应。
李淳风年轻气盛,推算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越画越远,直至一千五百年之后。
袁天罡站起身来,见李淳风兀自测算不已,便将眉头一皱,推李淳风之背道: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两人这才停止,并作结语。
太宗便问:此书何名?
袁天罡道:因臣推淳风之背而终,可谓《推背图》。
镜头转换,复说袁天罡其人。
袁天罡实乃奇人,生卒年皆都史载不详,只知是益州成都人氏。少年孤贫,在隋朝曾为资官令。喜好修炼长生之术,精于相术,不知是师从何人。
大业元年,袁天罡曾至洛阳,杜淹、王珪、韦挺皆来找他看相。
袁天罡说道:杜淹公兰台饱满,学堂宽阔,定会位居御史,并因文采而受赏识。王珪公三庭匀称,但上庭与下庭浑然相邻,则十年以后,会得五品要职。韦挺公面相如虎,交友真诚,定会得朋友提携,始为武官。二十年后,三位恐会同时罢免,但很快就会复职。
此后武德年间,杜淹任天策府兵曹参军、文学馆学士;王珪为太子中允。韦挺与李建成关系交好,后被荐任东宫率。武德六年,三人都被发配流放隽州。其后三人复被启用,杜淹被命为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王珪不久任命为侍中,又出任同州刺史。韦挺历任御史大夫、太常卿,后因督促粮草不利、延误军事,被贬为象州刺史。(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