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延既立,以《左传》载有“公孙之子得以王父字为氏”之语,因其祖名吐谷浑,故而定其国名为“吐谷浑”,其后子孙也皆以此为姓。
镜头闪回,补叙吐谷浑往事。
吐谷浑乃是鲜卑部酋长慕容涉归之子,慕容廆庶兄。慕容涉归在世之时,曾分部落一千七百家,隶属吐谷浑管辖。
慕容涉归病卒,慕容廆嗣位,对庶兄甚为优待,视作一母同胞。
忽有一日,族人来报:吐谷浑部落马群侵入我部草场,以致两部马群相斗,死伤不少。
慕容廆闻此,便令人将庶兄唤至,劈面喝斥:先公当初与我两部分建疆域,牧场有别,各居其所,互不相侵。兄奈何不令马群自相远离,而坐视其斗!
吐谷浑闻言大为不悦,负气答道:马为畜牲,好斗是其常性,何便迁怒于人!贤弟若要乖别甚易,某当去汝于万里之外,此生再不相见。
说罢径回己帐,引其部众直往西行。
慕容廆大悔,急使人追劝其兄归还,吐谷浑终不复返。依照鲜卑族习俗,谓长兄为“阿干”,慕容廆追思兄长吐谷浑,遂作“阿干之歌”,岁暮穷思,经常歌之。
西晋末年,吐谷浑率部西迁到枹罕,就此定居下来。其后部族不断扩展,统治今青海、甘南及四川西北羌、氐部落,建都立国。因位居河套以南,故称河南国。
闪回结束。及至吐谷浑之孙叶延承即父位,始以祖名为族名国号。
镜头转换,复说后赵。
咸和三年,石勒自称赵天王,行皇帝事,以程遐为右仆射、领吏部尚书。
程遐进言:天下初定,陛下应明罚敕法,显示顺逆。昔汉高祖斩丁公,赦季布,便是此意。大王自起兵以来,褒忠诛逆,中外归心,惟江左叛臣祖约犹存我国。近闻祖约在襄国大引宾客,又占夺陛下先人田里,地主多衔怨切骨,大王何故尚事姑容,不申天罚哉?
石勒本谓祖约对晋室不忠,存心鄙薄,至此听了程遐之言,于是杀心顿起。
遂与程遐定下计谋,使人传书与祖约:祖侯远来,未暇欢叙;今幸西寇告平,国家无事,可率子弟来会,借表积诚。
祖约得了石勒之书,惊喜不置,遂挈子弟登殿,求见赵天王石勒。至于宫中,石勒佯称有疾,令左仆射程遐接待。
程遐即按所定之计,将祖约邀入别室,引与共饮;却暗派人诈托祖约言语,前往尽召祖约亲属,一并进宫与会。
祖约见全族俱至,又见室外甲士趋集,料知凶多吉少。因自思无法脱身,索性拚命喝酒,尚望得能醉死,省得眼见全家遭刑。
程遐瞧透祖约本意,离座大喝:天王有令!祖约叛国不忠,罪应诛夷三族。
甲士应声突入,立将祖约拿下,其所有亲信数十人亦均被驱出,牵往市曹。
祖约至此一声长叹,思及当初戴洋之语及内史桓宣之谏,复思兄长祖逖当年辛苦所创基业,皆被自己毁于一旦,实乃悔之不及。
正在悔不当初,忽听哭号声起,蓦见一群蓬头少妇及垢面童儿,由兵役押解前来。祖约看时,正是自己家眷,兄长子孙亦在其中。
人群中忽奔出一个数岁稚子,趋至祖约身旁,手牵衣襟,哭呼外祖。
祖约双手未缚,抱起稚子泣道:外孙!外祖不该背国,害你幼儿餐刀,如今悔也迟了。
旁边走过甲士,将其外孙夺去,掷诸地上,跌个半死。稍时一声炮响,刀光四闪,可怜祖约阖家男子百数十人,都做了无头之鬼。
只有祖逖庶子祖道重,由后赵左卫将军王安买嘱兵士留下,未被押赴刑场,算为祖家留下一支血脉。余下妇女妓妾,皆没为官奴,分充羯人诸胡为婢妾去了。
祖逖与刘琨闻鸡起舞,击辑中流,赤手北伐以复豫州,至此全部化为云烟!
镜头转换,按下后赵,再说东晋。
成帝还都建康,眼见库藏空竭,百官俸禄无力支给,只余綀帛三千端。
王导聚集百官,与众商议:朝中库藏空乏,有司官俸皆无着落,恐日久必废政事。今搜府库,得綀帛三千端,便请诸公皆领至家,俱要制作单衣穿着上朝。
百官闻此,自无不愿,即领綀帛回家,做成单衣穿于身上,摇摆过市,步行上朝。
满城士庶见此,翕然仿效,皆制綀帛单衣穿之,于是綀帛踊贵,价值数倍于常时。
王导遂令将库中三千端綀帛出售于市,每端售金五两,共得金一万五千两,折算白银八万两,以充国用。不但百官俸银无忧,宫殿亦得重建完成。
始安公温峤既受江州刺史之职,于是辞帝引军还藩。行至牛渚,下令众军涉水以渡。
左右禀道:此处江面水多怪异,深不可测,人皆不敢涉水而渡。望将军征集舟船以渡众军,休使其白白丧了性命。
温峤不信,下令点燃私藏犀牛之角,临水照看。军士将犀角燃起,向水底照耀,只见水下灯火通明,无数水怪各呈奇形怪状,有乘马车者,有穿红衣者,在江底络绎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