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高看了一会说:“第一个字我看出是‘别’字。”
“还真是,第一个勉强能认,后面的可就难了。”方靖认可道。
李子双手在身前交叉看了一会,闻言又蹲下去用手指轻触那花纹。
这时老黑忽然抬头,耳朵一动,紧张地说:“快些,我好像听到什么动静。”
方靖道:“是不是黄毛?他在树林里换衣服呢。”正这么说,就见黄毛穿一条四角裤衩,身上披了一件芭蕉叶串起来的上衣,笑盈盈地出来了。方靖心想不愧是离家出走流浪街头的人,一件衣服还真难不倒他。
老黑却面色严峻道:“不是!是山门坡道上有东西靠近了,准备好武器吧。”
李子轻喝一声:“先别吵!我快要认出来了。”
几人都捏一把汗,要是山上下来一只杀人的鬼,在场全员都得死。一时间倒企盼她能从这花不可辩的乱纹中认出什么保命的线索来,都安静的不敢出气。
李子喃喃自语:“刻痕有两种力道,一浅一深,可见写字的和毁字的不是同一个人,毁字的划痕全是左右横划的,划得很急,这意味着原来的文字就藏在竖划的笔画里……假若第一个字是‘别’的话……”
老黑焦急地道:“那东西要到了!”
“‘别露马脚’!”
李子刚说完这四个字,就见一个打着灯笼的人从山阶上走下来。她立即退到队伍中,方靖异化出鬼手,其余几人手暗暗地按在武器上,戒备地盯紧来人。
红彤彤的灯笼缓缓降下来,下到近处,透过摇曳的烛光,就看到一个穿着古装裙子的二十多岁女人,面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她扫视一眼,问:“请问各位是来参加祝家婚礼的吗?”
几人不敢贸然回答,沉默着细看她外貌,看起来肤色红润,五官姣好,有些现代人的气息,分明是个人类,可是人类在这种地方吗?
女人见几人不回答,又问一次:“请问各位是参加祝家婚礼的吗?”
黄毛刚要回话,李子一把按住他说:“是,你好。我们是宾客,刚刚下车呢。”
女人友善地说:“有失远迎,我是祝家庄的丫鬟,贱名彩明。主人家已经久等了,请各位随我入庄吧。”
“有劳你了。”李子回答。同时手背在身后摆了摆,示意其他人别说话。
“请。”女人转身登上阶梯,灯笼拿在身侧给几人照明,脚步不紧不慢,李子看她影子映在山阶上,一时间也分不清她是人是鬼。
走了一会。方靖摸到一块石头后边,给谢杰和小向各发一条信息:在哪?
却不见回复,只得跟上队伍。
“彩明小姐,不知道今晚有多少宾客到了呢?”李子跟在她身后试探地问。
那女人也不回头,一边走一边说:“到了一些,不过家主不爱热闹,就没有请村里的人,来的都是家主和新娘家的宾客。”
有宾客到了?会是另一组人吗?
李子故作客气地说:“这样也挺好,新人幸福才是关键,没必要铺张大办。”
那女人微微回头露出欢喜的神色:“客人说的是,主人也是这般心思。有各位大驾光光临,主人定然高兴。”
李子又问:“只不知道这边结婚有什么礼数忌讳吗?”
“咦?”那女人停住脚步,疑惑地问:“客人既是新娘亲朋,怎么能不知礼数?”
几人均感觉她的样子有些异样,心中恶寒,特别方靖知道对鬼来说伪装成人的样子那是基本操作,更是心神惴惴。却听李子镇定地说:“礼数我们自然知道,只是想请教主人家好恶,我们也好为喜事锦上添花。”
“原来如此,贵客有心了。”女人款款露笑说:“主人尤其喜爱月季花……唯独不好酒水。”
李子和方靖暗暗记下。
一行人沿着阶梯继续攀行,都在想为什么山门上写着“别露马脚”四个字,究竟是谁写的,哪方面别露马脚?除了李子,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句。
走了十多分钟鸦雀无声,不过领路的女人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妥。在山阶转过一个弯头,却见两个岔路口。
左边的路铺了青石板继续向上,右边的路似乎通向更深的老林里,路口却用白菱幡、鬼画符和木条拦了起来。
李子不想放过任何线索,直接问:“彩明小姐,请问右边的路通向什么地方?方便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