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想跑过去,跟他道个别,可是却没有想到合适的方式。
给他一个拥抱?那显然是没发生这件事之前的习惯。
送他到门口?仿佛也觉得很多余。
说句话总是应该的吧?然而我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没想出该说什么,好像一切都变得突兀。
除了沉默。
我就这样,立在原地,默默地目送他出门,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前的宾利,然后绝尘而去。
在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心,空了。
直到凛冽的北风打透了我的全身,我才微微清醒。
他走了,去了大洋彼岸,并且,不知归期。
我回到餐厅后,浑身上下依然满是寒气,眼前全是他最后留给我的那个眼神,憔悴中带着深意。
“少夫人,您多喝些,暖胃的。”田姐为我面前的碗加满热乎乎的红豆粥。
“太多了,田姐,我吃不完的。”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食欲,心被塞得满满的,要不是为了支撑身体,一口都不想吃。
“先生刚刚还特意交代过的,说您挑食,他出差的这段时间,更要做些您爱吃的菜。”田姐笑呵呵地说着。
“是吗,他真的这么说?”我惊异地抬头看着田姐。
他现在正生我的气呢,以后会不会翻篇还是个未知数,怎么会有心情关心我的胃口?
看他昨天的样子,将我直接从家里扔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不会是田姐看出我们之间不对劲儿,故意哄我的吧?
田姐把鸡蛋切成两半,均匀地撒上椒盐,再拌上花生和生菜碎,放在我的面前,“先生对您从来都这么体贴,您真是好福气呢。”
我的心顿时一暖,低头一口气喝下了整碗粥,眼泪却不知不觉间涌了出来。
我想悄悄地将眼泪抹掉,可是怎奈其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后来竟然不受控制的哭出了声。
“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田姐没有心理准备,惊讶至极。
“没事。”我连连摇头,取了桌上的纸巾去擦眼泪。
可惜纸巾太小,太薄,眼泪太多,太汹涌。
田姐退到一旁,沉默着,待我哭的差不多了,递给我一块用温水洗过的湿毛巾,宽慰我道:“少夫人,先生出差的这几天,如果您觉得一个人太孤独,可以把您的父亲接过来陪您啊!”
田姐以为是我因为裴瑾年不在家,害怕孤独才哭出来的。
她哪里知道,此刻我心里的纠结。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惹他生气了,这是事实,他为什么还要默默关心我?是我不懂得珍惜吗?可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等他从纽约回来,我一定跟他心平气和地交流,我要挽回他的心,不惜任何代价。
而现在,我要振作起来,他不在公司时,更要打起一才二十分的精神来,努力认真地投入工作。
这一点,我还要向徐雪凝学习,无论她与裴瑾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都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去。
我想这也是她大气和专业的一面,同时也是让裴瑾年无法拒绝她的原因。
我开着凯迪拉克驶出海韵华庭,在门口转弯处将车速减缓,打了转向。
而就在这时,一抹炫目的冰蓝色迅速从我的眼前划过,让我不得不踩下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