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景贤看着手中的消息,嗬嗬笑道:“早些时候那位小国公是香饽饽,媒人都把国公府的门槛踩烂了。如今却无人问津,这便是权贵呐!翻脸不认人,比咱们还不如!”
内侍虽说行事偏激,但也不至于翻脸如翻书。
“这人呐!有了妻儿,行事就越发谨慎了。这位伯爷……”芮景贤看到了蒋庆之的消息。
“整日在家待着,最多出门去钓鱼。”
芮景贤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昨日长威伯和钓友说,若是把这个长威伯改为钓鱼伯也不错。钓鱼伯,哪有钓鱼这个地名?”
“督公。”一个番子进来,行礼后说道:“俺答部的商人闹腾起来了。”
“哦!为何?”芮景贤眼中闪过精光,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趁着锦衣卫那边没反应过来,我东厂果断出手弹压……大功一件!
“礼部那边令人驱逐他们,说从今日起,所有交易都必须在京畿之外。那些商人便不依,还动了手。”
“好!”芮景贤霍然起身,“叫上好手,记住,是弹压,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手。”
他只想要功劳,顺带打压老对手陆炳,一旦动手性质就变了,他担不起。
俺答部商人都被集中在一家逆旅中居住,按照当初达成的协议,他们可以在城中走动,但若是刺探消息被发现……
对不住,杀无赦,斩立决。从双方通商开始,俺答部已经死了十余‘商人和伙计’
而相应的,大明商队那边也死了十余人。
这场不见硝烟的厮杀延绵至今,但随着礼部今日的驱逐,眼瞅着就要戛然而止了。
十余草原商人闻讯就怒了,和礼部的官吏推攘,不知谁先动的手,双方大打出手。
蒋庆之刚准备出城钓鱼,半道就接到了这个消息。
消息是锦衣卫送来的,而且是蒋庆之的对头朱浩,他盯着蒋庆之,目光桀骜,“指挥使说此事陛下让长威伯掌总,如今礼部官吏被那些草原蛮子打的头破血流,还请长威伯去处置。若是长威伯觉着为难,我锦衣卫愿为效劳。”
礼部尚书徐阶是蒋庆之的对头,而蒋庆之的大弟子周夏才将辞官,在外界看来,此人是在礼部被废掉了。
那是蒋庆之的大弟子啊!
进一步就是郎中,未来的重臣,蒋庆之和墨家就缺这种核心官员。
可如今随着周夏辞官,蒋庆之的指望落空。朱浩扪心自问,若是换了自己,听闻礼部官吏被人毒打,他只会袖手旁观。
世间只有两种事:关你卵事,关我卵事。
看戏就是了。
朱浩亲自来,便是想激将,让蒋庆之进退两难。
不去,好像是失职,去了是为老对头解围。
蒋庆之看了他一眼,调转马头,“驾!”
……
“陛下,礼部官员前往驱逐俺答部商人被打伤。其中两人重伤。”
陆炳并非如芮景贤那样的后知后觉,他早已得知消息,此刻正在永寿宫禀告。
主辱臣死,但在许多时候,臣死主辱。
毒打礼部官吏,这便是在打嘉靖帝的脸。
多久没人干过这样的事儿了。